纳晟源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立即将羽卿幽整个人都震住了。
她直愣愣看着纳晟源。
于小鱼轻抬眉眼,只见羽卿幽上眼睑和双眉前端微扬,下眼睑紧绷,双手无意识的握紧又松开,这神态分明不是震惊而是恐惧。
羽卿幽在恐惧什么?
是怕叶七曦找她复仇还是别的什么?
于小鱼搓着手指,心念万千。
浣月馆这两个花魁,一个艳丽、一个清冷,从外形上羽卿幽明显比叶七曦要泼辣很多。
按道理说她不应虚叶七曦才对。
可她竟然在害怕?
于小鱼缓步走到纳晟源身侧,眉眼弯弯的对羽卿幽笑道。
“你在害怕什么?是怕叶七曦找你麻烦,还是你心里有鬼?”
“没有,我没有怕。”
羽卿幽想都没想就连忙否定道。
抬眼,却见纳晟源一双眼正死死盯着自己,羽卿幽又急忙解释道。
“这些年叶七曦和苏叶的事我一直都知道,她对苏叶感情那样深还能杀了他,恐怕眼里就更容不得我了。”
“所以你怕她也杀了你。”
于小鱼一言中的。
这次,羽卿幽没有再辩解,而是垂下了头。
打量着她的神色,于小鱼脑海里猛然就闪过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在苏叶这桩案子里,到处都有
羽卿幽的身影,但不管怎么查她都是一副苦主的形象存在。
羽卿幽真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干净吗?
还是羽卿幽对人性的拿捏掌控已经到了一种令人恐惧的地步!
于小鱼有些拿不准。
纳晟源显然又和于小鱼想到了一起,他薄唇轻启,低声问道。
“羽卿幽,付文死了你就没点别的想法?”
羽卿幽又是一愣。
半晌,才像是终于想起了付文是谁一般。
“回王爷,奴家也是今日才知道付文是他两人所出,孩子死了那是他的命,与我无关。”
“命?”
纳晟源意味深长的重复了这个字,嘴角弧度更大。
“可不就是命么!今日以前,付文虽然只是个普通的农家孩童却没有性命之忧。今日堂上你和付田氏都说了什么,别想狡辩,本王可是都看见了。”
纳晟源忽然语气一转,声音变得严厉了许多。
羽卿幽不由满脸委屈。
“奴家之前并不认识那付田氏,和她说话也只是问了问付文的出生情况。那孩子终究是奴家相公所出,奴家总不至于要害他啊。”
话音刚落,羽卿幽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请王爷明察秋毫!倘若王爷认为付文的死和奴家有关,那叶七曦势必也是这般想的
,她肯定要找奴家复仇啊。”
羽卿幽这是在寻求纳晟源庇护了。
按着平夏律例,作为苦主的羽卿幽若是遇上性命安危,县衙是有义务保护她的。
可于小鱼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纳晟源也一时查找不出其中破绽,他让人将羽卿幽带回了县衙。
县衙分为前堂和后院。
前面是审案用的公堂,后院则是陈守泽自己的住所,唯一还能留人的地方就只有县衙大牢了。
陈守泽让人麻利的收拾出了一间牢房,让羽卿幽搬了进去。
“卿幽姑娘你也别觉得委屈,这虽是牢房,却什么都备足了。而且老夫也已经嘱咐过他们,牢门不用上锁,你出入自由。”
“大人。”
羽卿幽抱着小包袱跟在陈守泽身后,幽幽怨怨的喊了他一声。
陈守泽立即哆嗦了一下。
他小心翼翼的往后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
“老夫后院本来是能腾一间屋给你暂住的,可五王爷不是在那里么?总不能让你住上面冒犯了他啊。卿幽姑娘你别委屈,说实话这县衙之中要说最安全的还就是这大牢,只要住在这里,不管是谁都伤不到你。”
陈守泽说的没错,县衙之中看守最严密的就是大牢。
羽卿幽也没再多说什么,
她幽怨的看了陈守泽一眼,默默进了大牢。
这一幕,都落在了暗处的于小鱼眼里。
于小鱼都不用猜,也明白陈老头和羽卿幽之间有香火情。
毕竟边城就巴掌大块地方,风月楼也就只有浣月馆一家,男人们想要消遣除了去那里恐怕也没别的地方了。
作为馆里的当红花魁,陈守泽会是她的入幕之宾也不是什么奇怪事。
藏身在暗处,于小鱼搓着手指忽然一扭头,瞪了眼紧贴着自己身后的某位纨绔王爷。
“我说,你非得跟着我来干什么?”
于小鱼声音压得极低。
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对这种鬼鬼祟祟的事情,纳晟源会有那么高的兴致。
纳晟源眼珠子一转往前凑了凑,嬉皮笑脸的说道。
“本王这不是怕你公报私仇么?”
“我有什么私仇可报?”
于小鱼没好气的说道,纳晟源却依旧一脸笑嘻嘻的答道。
“当日,她不是指认了你?就你这性子,万一趁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