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起来于小鱼和左丘额的关系是那种带熟不熟的。
说不熟吧?
两人同在御前当差,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而且左丘额向来都以于小鱼的长辈自居,原身还得唤他一声王叔。
要说熟吧?
原身和左丘额又没具体打过什么交道。
前厅中。
左丘额端坐在太师椅上。
五十出头的他长得颇具特色,他面色蜡黄、双眼细小,偏偏还有着一个典型的鹰钩鼻,左耳耳屏处生有两个显眼的拴马桩,
看起来确实阴森森的。
此际,他手上正把玩着一只肥嘟嘟的胖虫子。
虫子通体碧绿,如同玉石所铸。
虽然左丘额长相过于阴间,但于小鱼能从他的目光中捕捉到他对自己并没什么恶意。
“小鱼儿怎么跑到本王这里来了?”
喝了一口丫鬟奉上的香茗,左丘额才沉声开了口。
同时他嘴角也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于小鱼瞬时哆嗦了一下。
这特喵的还不如不笑!
清了清嗓子,于小鱼决定无视左丘额的笑容。
“王叔不会不知道我的来意吧?张弛案件落在我手上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因为这个我还追去了平夏边城,差点死在那边,这些王叔都知晓的吧?”
“你是说那桩杀人烹尸
案?”
左丘额反问道。
随即,他放下了茶盏。
“小鱼儿你是个有本事的人,这桩案件已经耽搁你太久了。本王前段时间便将此案发去了三司,听说近日那凶犯在尚锦城露了面,三司那边应该很快就能有结果,你也不必再在此事上费心。”
“这案子是绣衣使接手的。”
于小鱼双目直视左丘额平静的说出了这个事实。
按理说来,绣衣使过手的案件,除了皇帝谁也没资格沾染。
可这个人偏偏是权倾朝野的安平王!
于小鱼不得不小心应对。
闻言,左丘额笑容更为难看了几分。
“小鱼儿你这是在质疑本王没那个资格?陛下现在龙体抱恙,已将所有事务交给本王全权负责,别说只是一桩杀人案件,就连你们绣衣使也得听本王的。”
“空口无凭。”
“本王当然不会红空白牙的乱说,你瞧瞧这是什么?”
左丘额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白玉所铸的印章。
上面九条栩栩如生的玉龙恍如在下一秒就要翱翔九天而去。
于小鱼眼皮子惊跳了两下。
好嘛!
这货连帝王印都骗到了手!
下一步就得登基为帝了吧?
见于小鱼一动不动看着自己手里的玉玺,左丘额毫不掩饰眸底的得意。
“
小鱼儿别慌,本王从未窥觊过那个位置。不过以目前陛下的状况,这东西还是暂由本王代为保管的好。至于将来谁能坐上那个位置?就得看皇子们谁能将我青莲国从这场浩劫里解救出去了。”
于小鱼眼皮子又跳了两下。
没办法,这货虽然不是帝王,却也散发着一股子王八气。
不过于小鱼倒不是被他的王八气给镇住了,而是左丘额表了态他并不想当皇帝。
没想到还真有不想吃屎的狗?
于小鱼可不大信!
“王叔是准备选个听话的?还是真想找个能救命的?”
说着,于小鱼貌似不经意的端起了茶盏。
左丘额微愣。
“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他瞳孔就是一缩。
只见那茶盏在于小鱼的手里直接化为了齑粉,茶水顺着于小鱼的手缓缓流了下来。
像是没感觉到左丘额的惊诧,于小鱼没事人似的掏出了锦帕。
她一边擦手一边笑道。
“我是说王叔对青莲国有几分真心?”
“本王不说对陛下和皇族忠心耿耿,但本王对青莲国却愿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左丘额这话说的十分巧妙。
他不针对皇族,只针对青莲国,便是变相在说,就算他哪天一不高兴替青莲国换了个皇帝,也
不能说他不忠心。
反正谁有能力谁就上呗!
于小鱼仔细想了想,貌似左丘额说的还真没问题。
现在老皇帝早已吃土吃晕了头,几个皇子也是稀里糊涂的厉害,完全就没个能用的。
可要是青莲国改了姓……
那自家老爹可就成了前朝余孽了!
像是猜到了于小鱼所想,左丘额又温声笑了起来。
“小鱼儿不要胡思乱想,本王刚才的意思是期盼着皇子们能救百姓于水火。”
“呵,万一都不行呢?”
于小鱼轻嗤出声。
真没想到左丘额对那几个废物竟还寄托了如此希望。
左丘额满脸肃穆的回道。
“那就从诸王之中挑选!倘若还是不行,也还有这么多世子,总会有能人出现。静王府里不就有八九个世子么?谁知道将来会不会有成气候的人出现。”
“你可别把希望放在静王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