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鱼瞥了一眼汪萜珠的背影,并没追着她进门,而是缓步走向了大门口的那排杨柳树。
低头凝视了柳树半晌……
她又伸出手捻起了一片长长窄窄的柳树叶放在手中,目光若有所思。
树木十年就能成才,眼前这排柳树应该不止十年了吧?
于小鱼抬头望向了高处。
只见这些葱葱郁郁的杨柳树约莫都超过了十米高度,千丝万缕的柳条垂落下来,恍如片片绿云。
一阵微风吹过,绿云便迎风起舞……
于小鱼眸光微闪,恍惚间在那片绿色之中好似又看到了那张熟悉的容颜。
记忆闸门瞬时被推开!
冉沛正用他那双空灵而寂静的眸子看着自己,语气微微有些嗔怪。
“小鱼别胡闹,柳树藏阴,一般依水而生,怎能种于郡主府?此物破财、主风流、阴邪,时日久了主人必犯顶心煞,家运衰退。你瞧瞧咱们这青莲国内,可有人会故意将柳树种在家门口?这是人人皆知的忌讳!”
是啦!
那时原身刚被昏庸的老皇帝封为云安郡主,又赐了郡主府,欢喜之余便拽着冉沛去替她看了风水。
一听她要在宅子里种柳树,冉沛当即就给拦了下来。
于小鱼神情中有着微不可见的落寞。
这天下间,若论起风水奇术只怕没人
能比得过冉沛!
既然他说这是人人皆知的忌讳,那肯定就是忌讳。
可明知是忌讳,为什么公孙段和木邦还会故意在宅院大门口种柳树?
是嫌他们死的不够早?
还是木邦和公孙段之间其实也有不为人知的猫腻,两人只是面和心不合?
按下心头疑惑,于小鱼随即也转身走进了大门。
刚进门,她就看见汪萜珠一脸惊疑不定的站在前院之中,神情里满是震惊和不确定。
“主子,这里和我曾经住过的那个院落很像,但好像又有点不一样。我,我也不是很能确定。”
猛然看见于小鱼,汪萜珠急忙躬身说道。
于小鱼淡淡瞥了她一眼。
“我记得你之前可是胸膛都拍紫了的和我保证过,说如果只要到了那个地方你一定就能认出来。怎么,现在真带你过来认认地儿,你却这样似是而非……汪萜珠,你自己说说,我要你到底有什么用?”
于小鱼向来对汪萜珠都没什么好脸色,说话语气自然也不会客气到哪里。
汪萜珠面色一滞,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主子,不是我要似是而非,实在是多年过去许多事物都早已物是人非,我真没法确定啊。这院子若只是看院外和这里的房屋布局,没有一丝同我记忆中的那座
宅院相似,可这里的感觉却又十分熟悉,和我记忆中的感觉完全重叠。”
“呵,感觉?这里连房屋布局都不一样了,你怎么会有记忆重叠点的?难不成你要说这宅子里还有你熟悉的味道?”
于小鱼没好气地笑道。
汪萜珠却仿若没听懂于小鱼话语里的嘲讽一般,她上前几步就将手里的物事递到了于小鱼跟前。
那竟是一颗沾着新鲜泥土的骷髅头!
“主子请看,这是我刚从后院树下挖出来的。我记忆中,当年那些没能活着走出屋子的孩童们都被埋在了后院,这里虽然和我记忆中的宅院不符,可若不是当年的院落,后院又怎会有这种东西存在?我所说的感觉熟悉,指的其实正是这个。”
说着汪萜珠将手里的骷髅头捧的更近了些,眼角余光也在查看于小鱼的反应。
可让她意外的是于小鱼竟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好似放在眼前的不是头骨而是最为普通常见的东西。
“哦,既然你都找到了埋骨的地方,那就把那些孩童尸骸都挖出来吧。”
于小鱼轻轻哦了一声,当即就给汪萜珠安排了事情。
汪萜珠瞬时一口气堵在了心口处。
她故意趁其不备将头骨拿出来,为的就是想要唬于小鱼一下,可她做梦都没想到于小
鱼竟是这般反应。
见汪萜珠站着不动,于小鱼伸出食指捅了捅头骨。
“这骨头看起来是有点年头了,我这就回去找人来帮你一起挖。这次如果你没看错,下面埋着的可都是你当年的同伴,于情于理你都应该多尽点力才是,希望你尽快将他们都挖出来。”
语毕于小鱼没等汪萜珠有所反应便径直出了木宅。
徒留一脸凌乱的汪萜珠站在院内。
一个时辰后。
悦来客栈里花枝已经为于小鱼添了两壶茶水,见她慢悠悠的品着,花枝实在没忍住低声问道。
“姑娘,汪萜珠不是一早就同你出去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她人呢?”
“呵,她啊?忙着呢。”
于小鱼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后将杯子放在了桌上,眉眼之中都是笑意。
“我带她去木宅原本只是为了辨认下那地方是不是当年关押她和洛璃的宅子,谁知道那货竟然想要套路我,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个骷髅头出来,就差糊我一脸了。唉,她那点可怜的智商……我要是再不警醒一下她,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