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晟源轻抬眼皮，唇角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
“本王是何意陈老头你会不清楚么？当年文华月给你抓的绝子药，喝没喝你心里不是已经有了答案？既是如此，董艳玲便是你亲生的又何足为奇。不过本王也好奇，你明明是先知晓了她是你亲闺女的事，才转而接的宋明虹进门，可这些年你却从未将事情挑开过……莫非还在顾忌文家？”
说完没等陈守泽回答，他又轻笑道。
“呵，本王想多了！如今你手中权势早已大过文家，又怎会继续顾忌他们呢？其实你是在顾忌宋明虹吧！”
一句话硬是将陈守泽到了嘴边的话给堵了回去。
陈守泽不敢置信地看着纳晟源。
整个人就如同石化了一般。
最早之时，陈守泽一直都觉得纳晟源就是个游手好闲、不学无术，被皇帝宠坏了的纨绔王爷。
而他刚到边城时也确实如此。
整日好逸恶劳、穷奢极欲的流连于风月地，嘴里说的也没什么正经话。
可遇上于小鱼之后好像就全变了。
在一夜之间他如同换了个人似的，竟然开始关心起了家国大事，甚至还想替百姓沉冤昭雪……
正因看到了纳晟源的改变，陈守泽才一纸密报送到王城，也才有了他奉旨跑
路的那一幕。
可现在，陈守泽发现自己还是没能看清纳晟泉。
此际虽然纳晟源就坐在他面前，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纳晟源的身上好似又多了点什么。
那无形中的上位者气息和睿智目光竟然让他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半晌，陈守泽才沉声回道。
“真没想到五王爷竟是什么都知道，倒是下官愚昧了。”
“陈老头你这么一本正经的本王还真不习惯。”
纳晟源又抿了口茶水，笑得那叫一个混不经意。
于小鱼白了他一眼才开口道。
“陈大人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了宋明虹的真实身份，恐怕早就认下了董艳玲吧？这件事不管是从时间线上来推，还是将张大夫口中的事情联系起来，都很容易猜到真相。陈大人本是三甲榜首、才华横溢，又怎么可能色令智昏到把一个暗娼留在身边？”
“于姑娘高看下官了。”
陈守泽对于小鱼拱了拱手，并没有反驳她的话。
于小鱼微微一笑道。
“呵，是不是高看大人心里明白。能坐到这个位置，手中又握有重兵，便只是一个九品小官谁又能耐你何？恐怕从宋明虹一开始投怀送抱时，陈大人就已经查过她了吧？这些年你不让人动她，其一是因为她
替你生下了董艳玲。其二嘛，只怕是陈大人又在钓鱼。”
“于姑娘就不曾怀疑过下官别有用心？”
陈守泽眸光微闪。
他神情显得严肃了许多，但他眸底一闪而过的伤痛还是没能逃过于小鱼的眼睛。
于小鱼食指搓着拇指摇了摇头。
“表面上看陈大人昏庸不堪，可实际上呢？你在这边城多年，边城不仅没有破败还日渐兴荣，这其中你做了多少努力，大家心知肚明。虽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可我还是不得不佩服大人的牺牲，不管是之前的陈林学还是后来的董艳玲，陈大人你为了平夏连自己的骨肉都能舍弃，这一点上我不得不服。”
说到这里于小鱼站起身朝着陈守泽行了个大礼。
而她身旁的纳晟源也同样起身行礼。
“本王代表平夏皇族谢过陈大人！”
此时此刻，纳晟源是真心实意的在感谢陈守泽。
如果不是他这些年的付出，不是他默默吞下了这些年的委屈，便没有如今的边城盛景。
陈守泽忙不迭地往后退了两步，却被虞陌给搀住了。
“陈大人，我虽然向来也没什么正形，但听五爷和于姑娘说完后，我真是自感汗颜。之前对大人多有误会，还请大人见谅，我替家父谢谢大人
这么多年的付出！”
将陈守泽扶正后，虞陌竟也整理了衣冠冲着陈守泽深深行了一礼。
陈守泽脸颊瞬时涨得通红。
“你们，哎呀，你们这是在作甚？那些都只是我的个人私事，怎么到了你们嘴里却……五王爷，我知道这些年我没做几件正事，你能不能就别捧杀我了，我这心里实在虚得慌。”
“那你就告诉本王一句实话，董艳玲是不是你的骨血？”
纳晟源面色一正，重新问回了点子上。
这次陈守泽没有再遮遮掩掩的，而是肯定的点了头。
“是！当时下官亡妻早已故去多年，我一人在边城之中难免会有空虚之时，正好认识了刚嫁入董家不久的阿虹，我一时鬼迷心窍没忍住就……唉，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不提了！后来她派人来告知我孩子的事，我这才把她们母女接到了身边。”
“她说是你的骨肉你就信了？你没查查？”
纳晟源闻言微眯双眼问道。
陈守泽满脸苦笑，先是点头又是摇头。
“此等大事又怎会不查？下官曾暗中找钱仵作来替我们滴血验亲过，我和艳玲的血确实能相融，但我心里终究还是不信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