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应他,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睁大,仿佛想要穿透这无尽的黑暗,看清隐藏在其中的真相。
脑海中的一根弦紧绷,似乎随时都会断裂,又好像记忆深处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拼命挣扎,想要破土而出。
他摸她头的动作是如此熟悉,让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亲切感和信任感。
弟弟……弟弟?
她的思维在这一刻被唤醒,模糊的记忆开始浮现。弟弟比她小两岁,却总是把她当作小妹妹一般照顾。
然而,当她努力回忆更多关于弟弟的事情时,脑海中突然涌现出纷乱的思绪,如同一团乱麻,难以理清。
这些思绪试图凝结成清晰的画面,但每当她想要抓住它们时,它们就如同烟雾般消散,,只留下一片空白和迷茫。
他仍在说着:“我先走,你想好了可差你那婢女去找我。”
她觉得胸口很闷,不畅快。
就在频伽浮玉推开房门准备出去时,一个陌生又熟悉的音节从她的口中脱口而出——"澜……"
听到这个字,频伽浮玉的身体猛地僵住了。
澜什么?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脏也跳的很快。
而宋旎欢则紧紧捂住胸口,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个字,但却能感受到一股无法言喻的憋闷感。她想不起来这个字代表的是什么,只觉得心口一阵刺痛。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频伽浮玉静静地站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轻柔:“澜什么?”
宋旎欢无力地靠在墙上,脸上露出颓然之色。
她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没什么......少丞慢走。”
频伽浮玉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苦涩和无奈。
是澜止啊。
宋澜止。
“你可是真心喜欢谢翰林?”他转头看她,在黑暗中幽幽问道。
宋旎欢清清楚楚看到他眼里对她的关心,她心里涌上难言的滋味,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在她的沉默中兀自点了点头,“你若不喜欢他,也不会这般。”
这世间赋予男子的权力就是三妻四妾,即使主母压着不让纳妾,男人们也可以去养外室,去勾栏瓦舍寻欢。
根本拦不住的。
若是拦,还会叫人耻笑。
他的姐姐无法做到不妒,便躲到此处来,是要就这样了此残生么?
不行,他绝不允许。
他心中的想法愈发坚定。
“行了我走了。”
“少丞慢走。”她道。
他冲她摆摆手,绽放了一个笑容,那笑容在黑夜里似幻似真,“回去吧!盖好被子啊!”
宋旎欢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眶莫名地红了。
*
日影在监察院的隔窗缓缓移过去,在谢云霁身后发出淡淡的光,为他挺拔清隽的身形勾勒了一层鎏金。
频伽浮玉将茶盏放下,似笑非笑道:“谢大人果然一表人才,很是能招惹烂桃花。”
郎君们都是在朝为官,见了面都得说些场面话,频伽浮玉向来颇善言辞,没想到这次却是不客气的赤裸裸。
谢云霁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衣襟,道:“频伽少丞来此,有何贵干?”
频伽浮玉随口道:“谢大人真是个沉得住气的,夫人都上山修道去了,谢大人还能稳如泰山。”
他突然收了口,带着戏谑的表情笑道:“哎呀我昨日上山游玩困于雨中,找到一个道观正欲借宿,就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抹了抹眼睛一看,正是尊夫人。”
“尊夫人真是贤惠,为求子嗣上山祈福清修,我倒觉得奇怪,不与谢大人在一处,怎能怀上子嗣呢?”
谢云霁的目光清冷地向他射来,如冰似雪。
先前谢茗说了,宋旎欢将纳妾的议程走完之后就自请上山清修。
他知道她暂时不想见他,他能理解她的委屈和生气,想着此时是多事之秋,她上山去避一避风头也没什么不可,便按下心来,没有去找她。
她前脚上山,他后脚竟跟了去!
如此难舍难分么!
谢云霁微沉了嘴角,不悦道:“频伽少丞逾矩了,旁人妻子岂是可随意议论的?”
妻子和妾、通房、婢女是完全不同的。
除妻子外,其余的都可以赠人、狎戏。
谢云霁受最正统的思想教育,即使自己行卑劣之事,依然无法容忍自己妻子的事从别人口中说出。
“他人妻子?”频伽浮玉若有所思道,“待谢大人娶了乐宜郡主,府中可还有你的妻子的一席之地?”
“我与尊夫人一见如故,并未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对谢大人这样的作为很不齿!”
谢云霁看着频伽浮玉不男不女的样子很是厌烦,他不信宋旎欢会为这样一个人舍弃他,可他现在不能去找她问个清楚。
他不屑再与他再纠缠,转身对谢茗淡淡道:“送客!”
谢茗想去将这位花枝招展的大人请出去,可频伽浮玉不疾不徐地走动着,像是监察院是他家后院似的,“谢大人这就恼了么?那谢大人与我的未婚妻子不清不楚的时候,我该不该恼?”
“未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