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面,坐满了清河村的娃娃们,正进行着考试。
祠堂的正门口,也站满了家长。
不少家长扒着门墙往里面看,底下还骑着一个,兴奋地描述着,谁家孩子考试不用心,又被温夫子打手板了,谁家孩子作弊,被卢公子拿着三米长的竹竿,一棍子捅在了屁股上,瞬间会引起周围邻居们的一阵哄笑。
各种米面、鸡蛋、猪肉堆积如山,放在祠堂门口。
这是乡亲们补缴的束脩费用,当初大家伙家里穷,拿不出束脩费用来,或者只能给很少一部分,温华也没说什么,都是一视同仁。
如今家里条件好一些了,大家主动把粮食送过来。
见考试结束,孩子们背着小布包,排着队摇头晃脑地唱着,“汉兵出顿金微,照日明光铁衣。百里火幡焰焰,千行云骑騑騑(feifei),蹙踏辽河自竭,鼓噪燕山可飞。”
声音洪亮,气势高昂,一群家长虽然听不懂,但一个个不明觉厉,一个个扯着老脸嘿嘿傻笑。
这才上学几天,就会唱曲儿勒,好听,好听,今天回家,让娃娃给自己唱一百遍。
听不够,完全听不够啊!
待老村长一句,“还不赶紧滚,不怕温夫子退了你们这些东西。”
一群乡亲们顿时吓得一个个溜之大吉,欠着温夫子莫大的恩情呢,可不敢再把东西拿回去,丢人。
有些孩子没考好,暂时没分班的家长,本来还准备现场上演爱的棍棒,也只能暂时罢休,但不忘指着队伍中的孩子骂道:“狗日的,赶紧回家,老子的鞋底子发黏呢。”
看着门口堆积得跟小山一样的东西,温华的情绪有些复杂。
他四下扫了扫,连刚才喊话的老村长都不见了踪影,只能缓声开口道:“大壮,一起把东西带回去吧。”
“还有我呢,刚才用三米长的棍子打人,真爽啊。活那么大,第一次见到挨打不躲的,真得劲。”说着主动帮忙把米面装在一起,扛在肩头。
壮壮们也是你一袋,我一袋,屁股上面挂一袋。
祠堂那边儿那么热闹,赢粮而景从交束脩的场面叶琛是见到的。
别看村里人,可能有人使坏,在自己门口扔一堆大便,暗戳的骂自己为富不仁,但是绝对没有人骂温华一句。
即便是牛大海,赵大雷这种混不吝的泼皮,见到温华,也得把帽子带正了,恭恭敬敬地喊一声温夫子。
甚至于,那家混不吝的儿子在祠堂惹事了,被温夫子罚打扫卫生,回家抱怨,老父亲不仅不会出头,还会褪去外套,露出花臂,将儿子挂在树上,狠狠地抽一顿。
这便是复杂的乡亲们。
他可能自己混账,但是也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好的,有一个好的前程。
待小家伙们把东西运回来,叶琛用眼神扫了扫,大米差不多有二百斤,粟米也有一百多斤,此外还有些鸡蛋、猪肉、布匹,零零总总加起来,大致有三四两银子了。
这些都是温华辛勤付出,而应该得到的。
这些东西,温华肯定是带不走的。
叶琛笑着说道:“温华啊,这些东西,姑父会按照高于市场价一成的价格收购,给你当做盘缠用。”
温华却摇摇头,“清河村给我栖身之地,助我证明清白,让我能重新科举,对我有莫大的恩情。教育这些孩子,乃是理所应当之事,这些东西温华着实不敢收的。烦请姑父,收下这些东西,帮着温华卖出去,然后将钱给村长,用来修缮学堂吧。”
我走之后,如果有一座好一些的学堂,孩子们读书也方便些。
卢照凌斜睨道:“也是,老叶,担心盘缠干啥?
华子有我,科举能让他没钱花吗?
卢少爷靠刷脸带他,哪个狗大户不得给三分薄面?
实在不行,我就带他去青楼蹭吃蹭喝,还能饿着他不成?”
叶琛的脸色立刻变得不好了,跟你去青楼蹭吃蹭喝,温华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刚要开口,就听温华继续说道:“君子不是嗟来之食,我自有办法解决科举的盘缠问题。”
虽然现在不去办辅导班了,但是因为上一次办班扬名清风镇的缘故,北海县不少学院周围的书斋,都邀请他写一些册子。
就是类似于三年高考,五年模拟的那种复习题,供学习们学习使用。
而且一经推出,效果非凡,学子们都抢着买。
毕竟论基本功之扎实,整个北海能超过温华的,且需要钱的,肯定不超过一个巴掌。
而温华也因此受益,每出一本册子,大概能拿到一两银子的报酬。
所以现在的温华并不是那么缺钱了。
当然,温华现在也成了北海小学生们心中最为恐怖的梦魇。
因为总是有夫子拖堂,拿出温夫子的书,让孩子们写作业,逼得孩子们写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