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先生,请把我们送到克莉丝汀茶馆去。”夏格娜颔首,同意了什伊纳的请求,转身撩开车帘对车夫说。
什伊纳下了车,她面前是一个老旧又矮小的房子,整个屋子孤零零地伫立在街道的正中央,人们路过这座小房子时都会加快步伐、拉低帽檐,害怕染上怪病一般。腐烂的木板被漆上粉红色,并歪斜地刻着“krist tea hoe”。
什伊纳缓慢地走上前,扣了扣门环,门被拉开了一条缝,见到来人,主人侧身将什伊纳迎了进去。
“很高兴见到你,小姐。”一个留着两撇山羊胡的老绅士向什伊纳行了个礼。
“我的荣幸,先生。”什伊纳也向他回了一个礼。
“我从来没想到我们这里会有你这样的新人。”一个老婆婆从楼梯上走下来,她粗糙的手在污迹斑斑的围裙上擦了擦。
“您好夫人,我只是讨要一条未来十年内可能发生的消息罢了。”什伊纳知道面前的人可能是她所见的唯二的伟大的预言家。
“五千克黄金。不接受二次叫价。”这个年迈的女士丝毫不掩饰对金钱的执着,她戴着金戒指的手抚摸着栏杆,用裸露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打量面前的新面孔。
什伊纳凝视着她看了很久,知道那个老太太的脸变成铁灰色即将发怒时,她从手提袋里拿出了一大块形状不规则的黄金放在脚边。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内我会再来的。”什伊纳丢下了这句话后离开了。
但,茶馆在第二天的雨夜离奇地消失了。
“小姐,需要喝茶吗?”仆人跟在夏格娜身后,端着一个茶盘,毕恭毕敬询问。
“谢谢你,让他们把我去年的那套灰紫的夏装拿出来吧。我准备出门了。”夏格娜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后吩咐道。
“好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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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蒙蒙的云裹挟着日光翻滚在广阔的天中,伦敦的天气总是这样,闷得人总想出去找找乐子。
什伊纳也是为数不多的能待得住的人,她正兴致勃勃地翻阅着一本古籍。
新房子很好,她把它收拾得很干净。她一直在点着一只薰衣草味的熏香蜡烛,使得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
有人在叩门,她懒懒得从沙发上起身,一边呼喊着“来了”一边打开门。
夏格娜抱着一束郁金香站在她面前,金色的卷发在和煦的日光下熠熠生辉,灰紫色的绸缎裹在她苗条的身子上,点缀着几颗粉珍珠坠着金黄的穗子。
什伊纳侧了侧身,肩上的毛毯滑落下来,不偏不倚搭在她的臂弯,她开口:“请进吧。”
“谢谢。”夏格娜垂了垂眼睫,小心翼翼地挤进了门。
“很漂亮的花。”什伊纳摸了摸拢着的花瓣,“为什么来呢?”
“这里根本没有克莉丝汀茶馆,至少现在没有。”夏格娜踌躇着开口,她仔细地观察着什伊纳的脸色,但却没能看见她的神情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我不喜欢这种模棱两可的问题,所以我并不打算回答。”什伊纳看着自己新挫的指甲,木木地说,脸色如常。
“是我唐突了,抱歉。”夏格娜自知理亏,也不再追问些什么,只是默默地放下了手里的魔杖。
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谁都没有打算重提一个话题,都僵硬对坐着。她们本来都不是爱贫嘴的人,于是这时候就难以再沟通些什么。
墙上的钟表敲了四下,一只布谷鸟从钟表上的小门里弹出来叫了起来。
什伊纳把郁金香插在花瓶里,脸上的僵硬表情有所缓和,她顺势邀请道:“我一般在这个时候用下午茶,不如我们去茶厅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