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轩刚跟太子府的人酒过三巡,就听小厮来急急过来低语了几句。
“他们敢!”
“沈兄,怎么了这是?”
有人从外头进来,笑呵呵的说,“莫不是赶着回去为母奔丧?”
“什么为母奔丧?”
“你们还不知道呢,他娘与人私通,被族里的人抓到了证据,现在都绑上囚车要游街示众了。”
一群人眼神暧昧起来。
沈云轩脸色发青,扭头要走,却被人拦住,“沈兄怎么急了,咱们不是兄弟吗?”
“兄弟?你们谁跟阉人做兄弟啊,以后也该尊称一声沈公公了哈哈哈!”
“真的阉了?来,沈公公,也叫兄弟们开开眼。”
说着就要来扒沈云轩的衣裳,他们虽是太子府的幕僚,可大都是各大家族送去的公子,平日里就跟着太子斗鸡遛狗,可不怕得罪沈云轩。
沈云轩阴狠的看着这群纨绔子,迟早,迟早他会把他们全部凌迟处死!
沈云轩仓皇的跑出来,沈母的囚车已经在眼前了。
而人群里,苏棠清寒的身影赫然在列。
那样冷寒、那样不屑,好像映照出沈云轩的失败和狼狈,让他自卑又恼怒的发狂!
“苏棠!”
“很生气?”
苏棠嘴唇轻动,但他相信沈云轩辨得出这几个字,“那就跪下来,求我。”
沈云轩当然不可能当众下跪,沈母的哭声渐近,百姓的咒骂却越来越激烈,烂菜叶子臭鸡蛋都扔到了囚车上,骂着她不知廉耻!
沈母看到沈云轩,急地猛地拍打栏杆,“云轩,救我,救救啊,娘是被冤枉的!”
沈云轩却迟疑了。
沈家族长敢把母亲拉出来游街,手里必定有确凿的证据,现在他若是去救人,万一苏棠还在后面准备了陷阱,势必会把他也拉下水,他两世的谋划,就全都付之一炬了!
“云轩,云轩!”
“娘,我不会让你死的。”
可今日的委屈,你就先一个人受着吧。
沈云轩痛苦的说了一句,再次看了眼苏棠,咬着牙转身消失在了人群。
苏棠看着他逃离的背影,了然一笑。
“小姐,咱们回去吧,别在这儿脏了眼睛。”
苏棠刚转身,就撞到了一个微凉的怀里,被人拦腰一揽,进了一侧的房门,啪得一声,被人抵到了门上,深深吻了下去。
吻到苏棠浑身无力,他才用手将她托在自己腰间,声音喑哑,“两日不见,娇娇不想本王么,本王可是思之如狂。”
“翁山县主说王爷出京办事……”
“有人上山采药,意外发现了一个废弃的兵器库,本王去看了一眼,发现了来不及收拾干净的蛊虫。
”
苏棠眼前一亮,“谢宵寒的窝点!”
“娇娇如此聪慧,本王是不是应当奖赏你些什么?”
裴樾亲昵的蹭着她的额头。
苏棠坠落他如渊眼眸,一瞬想起的,却是那株忘忧草。
这一次,她主动将手探到他的衣襟里,听他难忍闷哼一声,轻声道,“王爷,我找到治疗绝情蛊的办法了。”
一晌贪欢。
回去的马车上,裴樾明显心情极好,虽然各自坐在一角,裴樾处理着公文,但眼角眉梢都仿佛照进了阳光,让他凌厉俊美的五官也染上了些许柔色。
直到苏棠提起忘忧草。
“你想让本王忘了你。”
裴樾定定看着苏棠。
苏棠心尖有点儿疼,但她故意不去在意,她知道人人都敬畏的靖王裴樾,在感情上,却比稚子更加赤忱单纯。
他无法接受背叛。
而苏棠想要放弃这段感情,就是背叛。
“我想让你活下去。”
“本王并不把遇到你之前的日子,当成活着。”无尽的杀戮和算计,他都快忘了,自母后死后,他已经遭受过多少心腹的背叛和咒骂。
他手染鲜血,伏尸百万,早就快磨灭了人性,成为只为得到权势去复仇的杀戮机器。
苏棠的出现,就像一束光,穿破了地狱的黑暗落在他的掌心。
他害怕,他一
旦松手,这束光就要落在别人身上,再也不会照耀他。
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直到马车停下,白辞的声音传来。
“白辞给郡主请安,听闻郡主最近有些苦夏,微臣拿了些自家做的绿豆汤来,还望郡主不要嫌弃。”
太阳偏西,但日头还是毒辣。
苏棠知道一时劝服不了裴樾,转身下了马车。
“白太医。”
苏棠刚下来,白辞望着她比平日里更加明艳的脸,悄悄红了脸,“是家母非要我送来的,说郡主帮了我的忙,我不能什么都不表示。”
其实白辞不来,苏棠也是要去找他的。
“这个给你。”
“这是……”
“治疗齐王伤势的药,我曾在一本医书里看过,或许有用,你回去再研究一下。”
苏棠并不想跟白辞说太多,白辞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就着药,跟苏棠谈论起药的配置来,甚至都凑到了苏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