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几句话能辩解清楚的。
皇帝含怒呵斥,“说!”
冬杏立马跪在地上,惶惶,“这是奴婢刚刚过来时,在侯夫人的马车边捡到的。”
“你不是说来给棠儿送东西?”
“是啊。”
冬杏掏出怀里放得好好的耳坠,“小姐今日的耳坠,戴错了。”
众人这才发现苏棠的珍珠耳坠,粗看相似,实则有着十分细微的区别。
皇帝已经没什么耐心了。
苏棠提议,“玉佩既是在马车边捡到的,不如让人去马车上搜一搜。”
琴娘顿感不妙,苏棠不可能不知道念溪就在外面,可她还敢如此笃定的让人去搜,难道她让人把念溪引走了?
不,不对。
念溪没有她的吩咐,绝不会离开马车一步。
琴娘心中慌乱,皇帝已经大手一挥,叫人去搜了。
琴娘的慌乱没持续多久,因为刘公公很快去而复返,躬身道,“皇上,马车上没什么特殊之物,只有些金银细软,和一张去往楚国的通关文牒。”
“随身带着通关文牒,你这是准备要跑?”皇帝质问。
怎么会……
琴娘抬头朝苏棠看去,却见苏棠目露欣慰。
皇帝已经大怒,“把这个弑夫的女人拉下去。”
此事本该再过六部详查,但皇帝也是有情绪的人,更何况今日是他的常乐满月宴的日子,道,“判绞刑,三日后执行!”
“皇上,臣妇是被人冤枉唔……”
琴娘直接被人堵了嘴拉了出去。
赫连紫风本也要退下的,皇帝看了看他,
“既是你察觉有邪祟,便再去给公主做做法事,祈求平安吧。”
“贫道遵命。”
“还有你。”
皇帝皱眉看着苏棠,“苏勇出事,他膝下又无儿子,听闻苏毅膝下还有个准备过继来继承爵位的儿子?”
“有,名叫曹寿。”
“继承爵位就算了。”爵位可不是烂大街的白菜,想给谁就给谁,“你爹既然没死,回头还给你爹,你叫这曹寿同你一起去办苏勇的丧事吧。”
大喜的日子提丧事,皇帝满脸不高兴。
苏棠乖乖垂首应了,皇帝这才离开。
赫连紫风询问的朝苏棠看了一眼,苏棠示意他安心去见丽贵妃,便从行宫退了出来。
刚出来,就看到了拐角等她的苏念溪。
苏棠当初跟丽贵妃商量好如何收拾琴娘后,苏棠便想过怎么过苏念溪这一关,思来想去,她决定让苏念溪自己选择。
所以她故意让琴娘逃到大门口,才叫赫连紫风拦住她,为的就是让苏念溪听到这里的一切。
苏念溪带走通关文牒,苏棠收拾琴娘会更加麻烦一些,但她早有安排,一样会叫琴娘死在这里。
但苏念溪最后,选择了帮苏棠。
“娘亲她,会怎么样?”苏念溪神色恍惚,像是还没回过神来。
“会死。”
苏棠轻轻揉揉她的头,“恨我吗?”
“不。”
苏念溪低下头,“那群太监来搜马车的时候,是我故意把通关文牒放在了外面。”
苏念溪说不清自己怎么想的,她爱娘亲,可她也不想苏棠被娘亲
伤害,苏棠是她遇到过的最美好的存在,漂亮、坚强、聪慧,还那么温柔。
就像一束光,照亮了她黢黑肮脏到没有一点可取之处的人生。
她第一眼看到苏棠时,她就喜欢极了这个姐姐。
“想不想出去见识见识更大的天地?”苏棠问她。
“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正好我还缺一个人手,你愿意来帮姐姐吗?”
“姐姐。”
苏念溪小心念着这两个字,眼眶酸涩,“可是娘亲她……”
“我会为她收尸的。”
她在琴娘的断臂上抹了无法止住血的药,不论皇帝绞不绞死琴娘,她都会死。
苏念溪红了眼睛,就感受手心一暖,是苏棠牵住了她,“你欠她的生恩,这么多年的折磨,也该还完了。”
“生恩……还完了么。”
苏念溪怔怔看了苏棠很久,所有人都告诉她,生养之恩大过天,娘亲就是亲手杀了她,她也应该心怀感激。
从来没人告诉她,生养之恩是可以还完的。
她可以摆脱这份天生的恩德,她不需要一辈子背负这个沉重的包裹。
苏念溪嗓子干干的,她张了张嘴,感受到手心的温度,还没做好决定,话已经说出来了,“我……愿意帮姐姐。”
“谢谢你。”
苏棠给了她一个拥抱。
苏念溪在她怀里,终于像个孩子一般,大哭了起来。
哭过一场,苏棠替她擦了眼泪,才让冬杏直接送苏念溪去找陆无忧,念溪年纪虽小,却不笨,跟陆无忧也算同病相怜,她相信他
们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搭档,
送走苏念溪,苏棠就准备回去操办苏勇的丧事。
刚踏上马车,一道亲热的呼唤传来。
“表嫂!”
苏棠见是从行宫出来的楚朗,“小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