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窃窃私语越来越离谱,苏棠迎着裴极的桃花眼,勾唇,“的确不必生分,王爷都私下求我医治肾虚了,我们实在没什么好见外的了。”
裴极眉心跳了跳。
谢千机都没忍住噗呲笑了一声,最后才假装咳嗽掩盖了过去。
窃窃私语的人仿佛被人割了喉咙,一点儿声也没了。
韩柳雀见裴极居然一点怒意也无,并在身前的手微微紧缩,道,“今日是我哥哥得罪在先,几身衣裳而已,还请公主殿下务必收下,不要与永定王府生了嫌隙才好。”
“不用了,侯府还不缺两身衣裳。不过韩小姐非要道歉的话,这样吧……”
苏棠走下台阶,踩了韩奇胜几脚,“如此,就算两清了。”
韩柳雀杀心顿起,裴极眼中的笑意却更真切了,“不论什么时候,苏小姐都是这么的有意思。”
“这么有意思,王爷要不要也来两脚?”苏棠问。
“不用,别脏了苏小姐的鞋。”
庸王眼角的泪痣更加动人。
奈何媚眼抛给了瞎子看,苏棠扭头就跟谢千絮说,“没错,我鞋脏了,一会儿你帮我买双新的来吧。”
被当做垃圾的韩奇胜:……
谢千机终于松开韩奇胜,“既然误会解开,韩小姐把韩
世子带走吧,不过方才千絮见他摔倒,一时心急要扶他,谁知韩世子骨质疏松,胳膊不小心脱了臼。”
韩柳雀这才看清韩奇胜左右脸上清晰的巴掌印,和软绵绵垂在身边的胳膊。
如今锦衣上,还有苏棠的脚印。
这到底是谁欺负了谁?
“劳烦谢小姐照顾我哥哥了。”韩柳雀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不客气,下次我还可以照顾的。”
谢千絮大度道,下次韩奇胜再来,她一定要暴打一顿!
韩柳雀晦暗的看了眼谢千絮,道,“此番过来,是特意来邀请谢小姐明日与我母妃一起去凉山寺烧香的,母妃说,谢小姐既是皇上赐婚的儿媳,总该见上一面,谢小姐应当不会拒绝吧?”
既是拿皇上的赐婚要挟,谢千絮哪里敢拒绝?
“我会去的。”
“那明儿一早,永定王府来接谢小姐。”
说完,韩柳雀便带着韩奇胜上了马车。
裴极目光落在谢千机身上,最后朝苏棠轻轻一笑,落帘走了。
“晦气!”
谢千絮厌恶极了韩家这群人。
谢千机拍拍她的肩,跟苏棠道,“我先送你们回去吧。”
“也好。”
天色已晚,最近苏毅看苏棠看得格外紧,她再不回去,苏毅就要找来了
,“阿絮,你明日上山小心些。”
“放心吧,明日我会陪她一起。”
谢千机之前离京办事,今天才赶回来。
他既回了,韩家还想再欺负谢千絮,也没那么容易。
苏棠这才带着容萤直接回了侯府。
阿圆早已经备好了晚膳。
吃过饭,苏棠让阿圆给容萤煎了一副安神汤喝下,见她已经平静下来,才让她去睡了。
今儿大雪下了一整天,踩在足有青砖厚度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苏棠踩得高兴,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直到提着灯笼回到海棠苑,瞧见雪中等着的人影。
人影瞧着她,“娇娇说来见本王,病好后,反倒先去了谢府。”
这话里,莫名含着几分委屈。
苏棠把灯笼交给阿圆,小跑着扑到他怀里,“王爷在这儿等了多久?”
“不久。”
裴樾将她冰冷的手握到手心,“有事与你说,先回屋。”
苏棠任由他牵着。
屋子里早点了炭火,烧得暖融融的。
解了斗篷后,苏棠又捧了一杯暖和的蜜茶在手里,才见裴樾拿出一张奏章来,递给苏棠。
苏棠自然的接了过来,一目十行的看完,心沉了下来。
“这是何人的奏章,竟敢质疑王爷非皇上血脉,还要将
王爷调去边境?”
“对照笔迹,是本王门下之人,人本王已经抓起来审问了,总归跟庸王脱不了干系。不过本王今日来,是想同娇娇你商量一件事。”
裴樾此刻的气势已不复方才的温和,面目冷峻的藏在幽暗的烛火下,带着上位者独有的逼人气势。
他淡声道,“本王要将计就计,以便调兵入城。”
至于怎么个调兵入城之法,裴樾没详说,但过程肯定十分凶险。
皇帝本就多疑,卧榻之侧,又岂容猛虎酣眠?
“王爷想让我做什么?”
“待本王被逐出京城时,你务必要与本王划清关系。”裴樾道。
苏棠愣了下,明知他此举,是不想连累她,还是生气了。
“不行!”
“娇娇……”
“王爷,外人眼里,你我已经是一体的了,即便我要跟你划清关系,外人也不会放过我。”
苏棠不是不理智,只是一想到裴樾未来被千夫所指,而自己还要站在他的对立面抛弃他,她就心疼。
她做不到。
裴樾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