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棠剥瓜子仁的动作停了一下,看敏珠一脸戏谑之色,继续低头剥瓜子。
“敏珠公主要是真的握有什么证据,大约不会来找我谈,而是直接进了靖王府。”
苏棠将瓜子仁扔到嘴里,笑着露出白白的牙,“况且,谁告诉公主,庸王殿下,不是皇上的亲生儿子了?”
敏珠妖娆的身段慢慢直起来,“我自然有我的渠道。”
“你没有,你要是真有所谓的渠道,不会只拿这句干巴巴的话,来跟我做交易。”
苏棠拆穿她的谎言,“敏珠公主,你要是真的想合作,最好拿出一些诚意来。当然,你上次代替我被抓进庸王府,足够我保你一命了。”
敏珠看着她继续剥瓜子,忍不住嗔怪,“冰雪聪明的美人儿,怎么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
苏棠干脆推了一把瓜子给她,“你要是实在闲得慌,替我剥瓜子儿吧。”
敏珠看了看自己漂亮的指尖,笑着坐下来替她剥瓜子。
伴随着剥瓜子的咔嚓声,她终于说了真话。
“我是楼兰王的养女,你可知我的生母是谁?”
敏珠自嘲一笑,“是楚皇的妹妹,一个囚禁在不知道哪个地方的疯子。我之所以知道你们在查庸王的事,是我生母那边的仆人传来的消息,她们察觉到楚国有人在查庸王和楚皇的事,才如此猜测的。她们想让我帮她们,把靖王骗回楚国。”
苏棠想起芜青曾说过的话,在楚国
,还有一部分人,只认同前公主楚玉的皇室血统,自然而然,也就把楚玉唯一的儿子裴樾,当成了他们心目中的太子。
敏珠一双美眸上挑,满含着嘲讽和不屑,还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怆然。
苏棠问她,“你才知道你生母的身份?”
“早就知道了。”
敏珠不以为意的道,“否则,你们觉得楼兰王为什么肯收我当养女?我的生父,只是楼兰一个普通的商人罢了,而且好多年前就死在了外头。”
“照你的意思,楼兰王收养你,是为了讨好楚国,那为何还会把你送出来和亲?”
“跟大晋和亲又不是坏事。”
敏珠道,“若是能嫁给靖王,我将会是枢纽住楚国和大晋,为楼兰带去最大利益的棋子。”
她正经了会儿,又露出那股妩媚之态,“可惜呀,靖王和公主,都看不上我。”
苏棠又给她抓了把瓜子。
敏珠认命的剥起来,“其实还有另外一个消息,我早该告诉你的,偏偏你去了大牢,靖王又不在王府。”
“什么消息。”
“楚皇马上要过五十寿辰了,他今年,恐怕会让靖王回楚国为他祝寿。”
敏珠说得含糊,毕竟楚皇那边一直还没动静。
苏棠看了看敏珠,敏珠又软下腰,倚着桌子,“我跟你说这些,目的也很简单,若是到时候你们真的要去楚国,带上我。”
“你要去找你娘?”
“去看看,说不定能给她送个终。
”
敏珠轻嘲着,将剥好的一堆瓜子仁推到苏棠跟前,将带来的木盒子交给她,“最近乌兰盯我盯得紧,公主大婚我恐怕不能来了,这就当是新婚礼物吧。”
说完,还朝苏棠暧昧的挤了挤眼睛。
苏棠立刻意识到了这是什么,但她很淡定的将东西收了下来,“你说的话,我会考虑。”
“那我就告辞了。”
敏珠走时,故意用手指划过苏棠的手指,“公主好好看看,若是有不懂的,尽管来请教我,我一定亲自教你最精妙的功夫。”
苏棠当没听见。
敏珠一走,苏棠就顺手把东西放到了一边,去书房写给陆无忧的信了。
织女城的地动,大约还有半年,她要尽快将织女城的百姓迁出去,然后派人去勘探金矿的位置。
写信的时候,冬杏去里屋收拾,瞧见那匣子,便打开看了一眼。
这一看,一向镇定的冬杏也犹如触电一般,把盒子给关了。
“冬杏,你怎么了?”阿圆进来,看她一张脸红的像是滚水烫过似的,好奇问。
“没事。”
冬杏利索的把匣子合上,想了想,把匣子塞到了存放新婚夜要用的衣裙收拾的箱子里。
婚期将近。
但由于苏棠才从大牢出来,韩柳雀和乌兰公主的小宴都已经办完了,她也没时间再操办,只被赵夫人和谢夫人压着抛下手里所有事,安安分分学了两天规矩。
就连裴樾过来,都被‘新婚前不得见面
’为由给赶走了。
再醒来,已经到了二月十八这一天。
寅时末,苏棠就被人从床上拉了起来。
“小姐,今儿您就出嫁啦!”
阿圆兴奋的说。
苏棠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干脆坐在梳妆台前,闭着眼睛一边睡,一边任由她们折腾。
前头还好,到了绞面这一环节,苏棠疼得怀疑人生,也就睡不着了。
她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十八芳华,青春年少。
没有前世被磋磨的苦气,更没有受尽折磨后的憔悴。
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