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静静看向太后,“一面之词,太后就要拿来主持公道,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霍国公府的也是一面之词,不也……”
“太后!”
宫女急急从外跑进来,附耳低低说了句什么。
太后大惊,急地从位置上站起来,“怎么可能?那证据必是假的,皇上怎能如此糊涂!不行,哀家要去看看。”
说完,都顾不上苏棠,带着人直奔养心殿。
苏棠挑眉,也迈脚跟了上去。
她一走,乌兰也赶忙跟了过去,还拉了一把韩柳雀,“你怎么了?”
韩柳雀回过神来,摇头,一言不发的走了。
乌兰低低骂了句‘怪人’,才连忙跟上。
苏棠跟着太后,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养心殿外,就听到庸王一党的大臣哀嚎,“皇上,还请三思啊,李相劳苦功高,政绩斐然,怎可因为一桩小事,而让李相辞官!”
太后听到这一句,脚步更快了一些。
眼看着太监要来拦,苏棠飞快往前一跳,紧跟着太后进了养心殿。
太监们不敢惊扰皇帝,只能苦着脸阻拦后面的乌兰和韩柳雀。
苏棠一路跟到垂帘外,就停下了。
皇帝正在气头上,也没发现她,只有坐在皇帝
下首的裴樾,一眼看到了悄悄站在垂帘边的阴影处努力降低存在感的苏棠,微垂的凤眸难掩笑意。
这个娇娇,愈发胆大了。
“发生了何事,怎么就闹到要辞官了?”太后几步走进来,带着些怨气的说,“莫非是因为霍国公夫人那一番胡言乱语?”
“母后,您怎么来了。”
“哀家不来,恐怕皇帝要被人的一面之词给哄了去。”太后急道。
皇帝听到这话,脸色立时淡下来。
他乃是九五之尊,是贤明之主,在太后眼里,他竟还比不得三岁小儿,轻易就能被人哄骗么?
李相忙想找补,就听裴樾道,“昨日下午,霍国公夫人自尽后,霍国公府便遭人一把大火烧毁,霍家嫡支的公子小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大理寺彻查之后,查到纵火之人,乃是李家的侍卫。”
“这定是栽赃!”
“既然太后说是栽赃,不妨问问李相,为何李家的侍卫,最近一段时间,都徘徊在霍国公府外?”
太后看向慵懒靠坐在圈椅上的裴樾,有心想辩解,却发现面对裴樾,竟有一种当年面对先帝的紧张和压迫感。
那是属于帝王天生的威仪,让人不敢僭越。
太后强辩道
,“只是巧合,哀家上次回李府,在霍国公府附近丢了东西,所以命李家的人四处寻找。”
“皇宫去李府,并不会路过霍国公府,除非特意绕一个时辰的路,去经过霍国公府。”
有没有绕路过去,寻来当时的宫人一问便知。
裴樾并不急着逼太后承认,而是说起另外一件事,“听闻李霞光还在寻找与本王身上绝情蛊的副蛊,不知她可曾寻到了?若是寻不到,本王也可以帮忙。”
皇帝和太后都沉默了。
裴樾并不意外皇帝的知情,但太后和李相很意外。
他们以为,凭皇帝当年对先皇后那般的疼宠,若是知道太后给她喂了绝情蛊,他不可能会善罢甘休。
但事实上,皇帝一直都知情。
可他这么多年,隐忍不发,母慈子孝,没露出一点破绽。
既如此,那他们私底下干的其他事呢?
皇上是不是……也都知道?
太后还要再辩解,李相却胸口发凉,“微臣老迈,没有管束好手底下的人,微臣愿意退位让贤。”
“不可!”
“李相都答应了,母后为何如此执着?”
皇帝凉凉开口,“李相年纪也大了,也该回去颐养天年了。”
太后不甘心。
还未张口,刘公公快步进来,“皇上,永定王遇刺,生死未卜,永定王妃在外恳求皇上拨几个太医去永定王府。”
“永定王遇刺!”
太后和李相同时出声。
永定王是庸王武力上的支柱,庸王虽还有韦旗风以及一干小将,但全比不过一个永定王来得强大。
李相想起前阵子,皇上的兵突然进入西南大山之事,老脸一白,莫非,是皇上对永定王下手了?
他心甘情愿的跪伏在地,恳求,“老臣愿意退位让贤,李家这些年,也蒙圣上照拂,略得了些薄产,老臣愿意全部交于国库,只盼能为皇上分忧。”
他在恳求皇帝,对庸王高抬贵手。
皇帝猜出是裴樾从中作梗,便听裴樾道,“束翰林或可接替李相的位置,父皇以为如何?”
大殿里空寂的很。
苏棠听着里面无声的博弈,知道,皇帝不可能拒绝裴樾。
他敢拒绝,裴樾就敢把永定王遇刺的屎盆子扣他头上。
但皇帝不愧是皇帝,答应了让束翰林接任丞相之后,立马就提拔了李之言接替翰林院的空缺。
苏棠还想听听皇帝跟太后吵架,就听皇帝开口,“你退下吧,把外边那个也带走。”
裴
樾应下,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