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樾这一昏迷,就昏睡了一天一夜。
醒来时,正好是次日清晨。
他回想起跟楚皇那一番对话,眼神阴郁下去,却发现手边的柔丨软,侧首,才发现苏棠趴在他床边睡着了。
裴樾眼里的阴郁顿时散去。
他起身,将人小心翼翼抱起来,想放到穿上,苏棠却忽然惊醒,抱住了他的脖子。
“王爷,别走了。”
苏棠刚醒,声音还带着独特的绵软喑哑。
裴樾看到自己已经洗漱后重新换上的中衣,一向自律的他,也生出惫懒的心思,顺着苏棠的力道,揽着她滚落在了床上。
“娇娇。”
“嗯?”
“这一次,楚皇真的死了。”
回忆起见到楚皇的场景,裴樾的心冷了下去。
从楚国派人散播流言和假面的人消息开始,他就一直在反向追踪楚皇的位置,终于在杀了韦旗雷二人后,得到了消息,他顾不上跟钱程锦他们交代什么,便带着一支轻骑,穿过峡谷,去找楚皇。
也终于在一处峡谷内的世外桃林,找到了楚皇。
楚皇不再身着龙袍,而是一身白衣,在桃林下锄田种花,对他的到来便也并不意外。
“云宴,你看看这里,是你母后曾经最期盼的地方,她希望能够避开所
有的斗争,与知己好友结伴,每日锄田种花,春播种,夏采鲜花,求收果实,冬酿桃花酒。”
楚皇将锄头交给下人,“云宴,过来坐坐吧,桃花酒我已经酿好了。”
裴樾没有走过去,只是拔出斩风剑。
“为何?”
裴樾问他。
楚皇停下脚步,看着满谷的桃花,“你也有深爱之人,难道不懂我吗?”
楚皇认真的说,“因为我也深爱你的母后,所以我也会爱屋及乌,现在我所做的一切,就像是一块磨刀石,将你磨砺得锋利,你难道不能体会到我的用心吗?”
裴樾冷冷看着他。
“你可曾问过我一句,需不需要你的磨刀石。”
“你可曾问过我母后一句,需不需要你的深情。”
楚皇似听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平静的脸上青筋抽丨动,“云宴,我是为了你好。”
“本王不需要。”
裴樾如猎豹一般迅疾杀去,楚皇身边立即跳出暗卫。
平静安宁的桃花谷,瞬间被血腥染满。
“王爷?”
苏棠的声音,拉回了裴樾的回忆。
裴樾道,“楚国如今撤兵,大晋要趁势追击。”
“嗯,我抓了楚临。”
苏棠说,“可以拿他逼楚国退兵。”
裴樾拥紧她,就好像拥
着唯一可以令他空虚的心脏填满的东西。
用过午膳,两人才一起去找了楚临。
楚临端坐在关他的房间,见二人一起过来,抬手遮了遮眼前的光,微笑,“上次是我这囚禁你,现在我们的角色居然完全调换了。”
这话是冲着苏棠说的。
苏棠看着还在蠢蠢欲动挑拨她和裴樾的楚临,知道他肯定还没死心,跟裴樾道,“王爷,要不然我先离开,你们慢慢聊?”
楚临也是害死先皇后的元凶之一,裴樾不能杀他,打他一顿出出气还是可以的。
裴樾,“不用,将他押出去吧。”
“云宴还跟小时候一样,是做不出与人打架这样幼稚的事……”
“啪——!”
苏棠一巴掌扇在了他保养良好的脸上,“王爷做不出来,但我可以,楚太子,你关我两次,我打你几个巴掌,很公平吧。”
楚临顶着个五指印,依旧优雅得体,“看来你是不想听我说话,那便罢了。”
裴樾叫人将他押走了。
至于押去哪儿,楚临心里有数,这也是为何他敢孤身前来的原因,裴樾要拿他去交换楚国退兵。
离开小院前,楚临道,“云宴,你还是太心软了,若是杀了孤,你击退楚国大军也是迟早之事
,只不过牺牲一些百姓和将士罢了,可你却偏偏要放了孤这个杀母仇人。”
裴樾双眼幽深,令人看不出喜怒。
楚临被带走。
“我们回北海关。”
裴樾淡声道。
十八城的事,苏棠重新交给陆无忧,跟裴樾一道,以摄政王妃之仪,回了北海关。
钱程锦和丁汝也在返回的路上。
北海关内,由臧亮把持。
苏棠和裴樾的车架才到城下,臧亮便亲自开了城门相迎接。
见到臧亮第一件事,苏棠便问丁大海。
“丁大海被厌娘救了。”
“厌娘?”
“是。”臧亮驾着马,跟在苏棠的马车边,把她离开后的事一一说了。
原来苏棠走后,连英菡为了活下去,不得已跟臧亮联手,骗了假的‘丁大海’,也得知了真的丁大海在那天早上被连英菡骗出城后,就被连英菡打伤逃入了一片深山。
本以为丁大海是必死无疑,恰好隆多去了鱼城,厌娘也准备去鱼城,就在路上,遇到了奄奄一息的丁大海。
“那连英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