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相视一眼,都忍不住热泪盈眶。
这几年,多少的磨难,大浪淘沙,历尽千帆,他们能齐齐坐在一起,实在太不容易了。
苏羡也黑了。
但他因为几次先锋发现险情,已经从百夫长,提拔成了千夫长,再历练几年,当个少将军也不虚了。
苏毅说起苏羡在军营曾夜夜哭着要找姐姐的糗事,笑得人仰马翻。
酒尽饭饱,一看时间,竟快到三更天,前头的庆功宴早散了。
“那我们也回吧。”
赵阳平说,“总不好今夜让王爷睡外边儿。”
众人哈哈大笑,约定好明天再来,这才散开。
裴樾回来,看到酒不醉人人自醉的苏棠,将她捞在怀里抱着往房间走,“马上便是年关,我们要在年关前赶回京城。”
“京城那边不安分吗?”
“太上皇集结旧党,打算重颁召令,讨伐楚国。”
裴樾冷笑。
苏棠轻皱眉,太上皇老糊涂了不成,这持续大半年的仗,已经劳民伤财,边境民不聊生,还要继续打,岂非要将万民置于水火?
“那我们早些回吧。”
裴樾都说出来了,那京城那边肯定是快扛不住了。
裴樾拥着她,“嗯,两日后动身,这
两天,你跟父亲和舅舅,好好告别吧。”
苏棠心底咯噔一声,爹爹和舅舅他们不回京受赏吗?
次日,裴樾去军营整顿,苏棠只见到虞舅母母女。
“是你爹爹决定的。”
虞舅母拉着她,沿着花园慢慢走,“你爹爹说,羡儿需要历练,现在京城已经全在摄政王的掌握之中,你与他回京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了你,反倒是羡儿,初出茅庐,又刚立了功,你爹怕他守不住性子闹出事来。”
归德侯府、赵家均是立有大功,若是跟着回京,反倒有功高震主之嫌疑,而且苏羡年纪小,万一被人挑唆做下什么恶事,这笔账,肯定也会算在摄政王头上。
苏棠眼眶发红,爹爹和舅舅是不想拖累她。
“而且你也别觉得难过。”虞舅母笑着说,“我们在北境多年,比起富贵温柔的京城,我们更喜欢这里的粗犷豪迈。”
“那鸢表姐呢,也留在这儿吗?”
“我自然是要带她去一趟京城的。”
虞舅母揶揄的说。
赵鸢脸颊一红,低下了头。
苏棠想着这几天,天天来信问东问西的束修,轻笑,“是,舅母是该去京城,把事儿定下来。”
“这几天,你就好
好跟你爹和羡儿聚聚,别多想,他们只是暂时留在这边,等京城那日安定了,还是要回京的。”
“好。”
……
这两天,苏棠都没叫裴樾回来睡,而是夜夜跟苏毅父子和赵阳平一家子聚在一起,聊聊过去,聊聊现在,聊聊将来。
眨眼,时间就过完了。
北地还有不少事情没有收尾,谢千絮留下来处理,并继续寻找失踪的谢千机。
四位将军中,只有隆多和丁大海决定入京。
丁汝要留下来照顾丁音,并为了丁音能少些麻烦,决定辞官告老还乡了。
而钱程锦……
“棠儿,要不你还是把钱程锦也带去京城吧,把丁将军留下,我看他为人稳重,一定能处理好这里的事。”
谢千絮跑来说。
苏棠,“钱将军也稳重……”
“稳重?”
谢千絮露出一个讥笑的表情,“他一天找我打三回架,要不是几次他没下狠手,我都以为他跟我有什么血海深仇。”
苏棠回想起钱程锦的性格,他是个打架狂魔不错,但也不是无缘无故找人打。
相反,他是个知悔改,讲道理的好将领。
那他缠着谢千絮……
苏棠看着谢千絮,一身白衫,俏生生又英姿
飒爽,懂了。
钱程锦这是想追人家,结果选错了办法。
“我知道怎么让他不找你打架了。”
“而且我也不能留下来。”丁大海歉意的说,“我答应了厌娘,要回京给她撑腰,帮她回隆家找场子。”
谢千絮只好妥协。
苏棠看时间不多,赶忙叫人去请了钱程锦。
钱程锦来得倒是快,而且还叫苏棠好生跌了回眼镜。
以前钱程锦成日穿着甲胄,不是在死,就是在找死的边缘,每天都是一身的伤,不修边幅吊儿郎当。
如今却换上了一身墨蓝的锦袍,玉带束腰,金冠束发,胡子刮得干干净净露出俊朗的脸,神采飞扬,好一位俊朗青年。
钱程锦似乎也知道自己外貌不错,有几分嘚瑟。
“王妃,我不必咱们王爷差吧。”
“我心里,我家王爷自然是最好的,你别自找羞辱。”
苏棠白他一眼。
就是这一眼,钱程锦眼睛一眯,“我想起来,王妃,你该不会就是当初那个号称悬壶济世的小矮……”
“你喜欢阿絮?”
“啊、这……”钱程锦的吊儿郎当,立马换成了羞涩,“你怎么知道的。”
“那你想不想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