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院子突然安静下来。
房屋的门上尚且贴着大红喜字,新娘子此时正端坐在屋内,黄彪正端着酒杯与人喝酒。
王猛脸上原本还带着舒婉答应与他切磋的喜悦。
倭寇二字,给所有的喜事都按下了暂停键。
舒婉将碗中酒一饮而尽,“干就完了。”
“没错,干就完了!”王猛也端起碗,咕咚咕咚喝下去,站起来问道,“可看清楚有多少人马?”
“目前瞧着只有一艘船,月末一两千人。”
回答的士兵也是鳌山卫的老兵,因为之前参与之事,这两年一直处于戴罪立功的阶段,海上巡逻时,多分配一些他们叫他们带路。
而且他们也的确经历倭寇,也有些了解。
王猛嗤笑,“不过一两千人,怕他个屁,咱们鳌山卫又不是以前。”
舒婉知晓他想说又不是以前那些只知道欺负自家人的孬种,便道,“既然碰上,又怎能不去会会。争取将他们摁在岸上打。如今还有五十里地,咱们还有时间部署。”
看一眼黄彪,黄彪道,“我也去。”
王猛白了他一眼,“今日可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去什么去,在家守着新娘子。”
其他人纷纷笑了起来。
“他必须得去。”
说话间,房门被推开,罗茵头顶着盖头出来,看着众人道,“王指挥使,请您允许他去。他是鳌山卫的百户,此时正是需要人的时候怎能不叫他去。我们今日的确是成亲的日子,正因为这样他更应该去。他胜了,便是我们婚礼最好的礼物。”
罗茵与黄彪对视一眼,笑道,“夫君,我在家等你回来洞房。”
众人却笑不出来。
倭寇残忍,但凡战争,一去不回者不知凡几。
黄彪新婚,众人都不想破坏这份美好。
黄彪笑着点头,“好,你等我回来。”
又转头对众人道,“我岳父好歹也曾经为即墨县令,他生前想要守护着的,不正是这方土地,如今我娶了他独生女,如何不去继承他的遗志,我要让他知道,他的女儿没有选错人。”
现场诸人无人不动容,“杀了倭寇。”
事不宜迟,王猛直接在院子里开始部署起来。
如今倭寇还在海上,能从海上击杀最好,可大周的水军稍显不足,只能依靠岸上作战。
海岸线上遮挡少,想要埋伏也不容易。
说不得就得近身搏杀。
舒婉道,“怕他们个球,哪怕两千人,咱们出动四千人,两人一组总能击杀对方。”
“那如果他们分散登陆呢?”
王猛连忙道,“散出去一队人马,告诉周围百姓,进入战斗状态,按照之前训练一样,首先确保孩子的安全,将人藏好,青壮年连同老人和女人,全部参与战斗,以村为单位,绞杀倭寇。”
“是。”
“舒女侠,今日咱们就比试比试,看看谁击杀的倭寇最多,如何?”
舒婉大笑,“那自然是好。”
此时宁氏从外头进来,将舒婉的包袱拿过来,打开一看,赫然是擦的铮亮的砍刀。
“走。”
王猛带路之下,众人迅速忙碌起来。
黄彪走到门口,瞧着院子里的罗茵,最终什么话都没说跟着舒婉走了。
赵氏哭着从屋里出来,“你怎么就叫他走了,万一他回不来了怎么办。”
瞧着她哭,宁氏有些尴尬。
罗茵却皱眉呵斥,“母亲,休要这时候哭泣。今日我若不叫他去,哪怕这一场胜了,他心也难安。况且他说的没错,他作为我爹的女婿,必然要证明自己。在老人和女人都出动的时候,他作为一个百户如何能因为儿女私情而不去击杀倭寇。莫说是他,便是你我,这时候也得拿起武器。”
说完这话,罗茵便去了厨房,抄起菜刀,对一众茫然的百户妻子们道,“我们的男人已经奔赴战场,便是我们卫所也不一定就安全,我们女人虽不如男子力气大,也该拿起武器,保护我们的卫所。”
其他女人对视一眼觉得罗茵说的对,纷纷跑回去抄武器去了。
宁氏拿了根棍子,“我们一起。”
罗茵不由笑了,“我们一起。”
而在鳌山卫卫所外,王猛的人已经飞速去给另外三个千户所下命令,而后带着卫所内两个千户所,奔赴沿海一线。
舒婉骑马迎风往前而去,酒都醒了大半。
待靠近海边,便有人回来报,“指挥使大人,倭寇船只还有十多里地便能登岸,瞧着方向,便是咱们这边。”
王猛嗤笑一声,“也不知哪里来的自信,竟觉得咱们卫所是泥巴捏的,敢从此处登岸,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在此地会会他们。”
海岸线虽长,但是适合登岸的地方就那么几处,王猛与几个部下商讨之后最终认为从此处,果不其然,行进路线如此。
舒婉问道,“会不会是倭寇虚晃一枪?”
王猛闻言笑了起来,“舒女侠,单打独斗我兴许不一定能胜的过你,但排兵布阵,你却不一定比我强。这两年我多查阅资料,也询问过一些老人,对倭寇也有些了解。倭寇那边穷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