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张天师的符箓,足以抹杀澡雪修士,符阵比单张杀符的威力更大,姜望想到的自然是把多位澡雪修士直接化作虚无。
要说能对付澡雪巅峰修士,他是不敢想的,或者说,不认为符箓能做到。
但没想到张天师往躺椅上一坐,眯着眼睛笑道:“这是我刚列组出来的新符阵,甚至名字都还没取,目前仍是存在很大缺陷,好比布置时间长,步骤更是繁琐,若非提前准备,便等同鸡肋。”
“不过,有此实验来看,符阵若能大成,虽不敢说抹杀澡雪巅峰修士,但足以将其搬入虚空。”
“若是在战场上,哪怕是短暂让敌人失去一位澡雪巅峰修士,对我方也是极大助力,等他破碎虚空回来,便已无法改变颓势,甚至筹谋得当,亦能引敌入瓮,大肆抹杀敌军。”
裴皆然脸色微变。
姜望沉默许久,揖手道:“张天师不愧是符道第一人。”
张天师笑呵呵说道:“其实符箓尚有很多东西能挖掘,人有竭力时,符箓却没有,画不出更厉害的符箓,是人的能力不够,而非符箓的能力不够,所以可以小觑天师,但不能小觑符箓。”
姜望的确没怎么看得上符箓,此时却改变了些想法。
裴皆然要帮忙介绍姜望。
张天师则摆手说道:“不用介绍,看见这张脸,我便猜出他的身份。”
“但并非因为盛传的姜先生长得很好看,而是因为你和姜祁长得很像。”
姜望意外道:“张天师认得我父亲?”
张天师笑道:“我虽是一介凡人,至今却也活了百年,我很早便在神都,自然不仅是认识姜祁。”
他伸手示意姜望和裴皆然坐在对面,说道:“我在十五岁时方接触符箓,后拜了许多老师,将各门符箓融会贯通,那时漠章战役仍未结束,但是我尚无法接触的。”
“可惜年轻的时候,意气风发,直接拿着符箓降妖除魔,虽然我的确用符箓抹杀了许多妖怪,但只是些很弱的家伙,面对真正强大的妖怪,我的符箓什么都做不了。”
“侥幸逃生后,我把自己封困山中,潜心钻研符箓,终于让我画出了能对抗澡雪大妖的符箓,自那日起,我也算是真正名声大噪,待得战役结束,我继续钻研符箓。”
“直至诸国乱再起,隋覃二分天下,青玄署找上门来,甚至是褚春秋亲自请我出山,当然,那个时候的褚春秋还不是首尊,但也是首尊之位的有力候选,我一开始是拒绝的,然而褚春秋给得太多了。”
“青玄署能够给我提供最好的资源,让我能专心画符,不再为其余琐事而累,但真正让我愿意加入青玄署的原因”
张天师稍有停顿,看着姜望笑道:“或许你不曾知晓,姜祁也有一段时间是青玄署的镇妖使,他先是在鱼渊学府就读,师从陆玖客,而陆玖客此人别看整日捧着书,其实根本不是读书人。”
“姜祁跟着他学,当然没有学到儒家半点精髓,甚至名为师徒,却相对陌生,两者并无师徒情谊,所以姜祁从未谈及陆玖客,陆玖客也没有直言说过姜祁是他弟子,仅是有名无实罢了。”
“姜祁未在鱼渊学府正经结业,学了半道便跑了,然后入了青玄署。”
“我头一次见姜祁的时候,自是为他那张俊美的脸所惊讶,而姜祁或许没有学武的天赋,修行资质也不高,但其实是符道的天才。”
“我钻研很久的符箓,他只是看了一眼,便能道出关键,甚至丝毫不差描绘出我画符的构思。”
“就以符箓而言,我此生无对手,自然也就没有别的天师能被我瞧上眼,当然,至少那个时候是这样,现在有西覃两界司的那家伙勉强称得上对手。”
“你该晓得两个同道天才的惺惺相惜,只是遗憾的是,我和姜祁并非相互欣赏,他明明有着极高的符道天分,甚至完全不亚于我,却对符箓半点兴趣都没有。”
说到这里,张天师显得颇为无奈。
而姜望则陷入呆滞,怎么越了解老爹以前的事,越觉得他很让人羡慕又嫉妒呢?
什么勾栏听曲不花银子,现在又有不亚于张天师的符箓天赋,不谈此刻,单说跟剑仙、皇帝都是好朋友,就已经是别人求之不来的了,简直是开局手握王牌,你就羡慕去吧。
但看似好牌,实则是地狱开局。
祁国皇室后裔的身份,本就是很大问题,再加上修行资质差,剑仙当时也并非剑仙,未来皇帝这个好兄弟也不是真兄弟,又正逢乱世,表面有背景,实则没背景,没实力,就只有一张脸。
说来说去,除了勾栏听曲不花银子让人羡慕,其余的,真没什么好羡慕的。
姜望保持沉默,张天师继续说道:“虽然褚春秋给得太多,让我已经动摇,但真正愿意加入青玄署,实则是因为姜祁,可我没想到,姜祁只在青玄署待了数月,便辞去职位。”
“我有问过他,姜祁说自己虽修为低微,但也想为百姓做一些事,可青玄署与他想象的不太一样,看似友好,暗地里却充斥尔虞我诈,他只是突然醒悟,降妖除魔没必要非得在青玄署。”
“我每日都想法子勾起他对符箓的兴趣,更是时刻找他探讨符箓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