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您会跟着她一起骗我呢?我您明明知道,是假的。我不懂,爷爷,我真的不懂。”
他喃喃说着这话,语气十分凉薄。
世人都觉得是他高攀了!
是他不知好歹了!
是他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可从来没有一个人为他想过,他到底需不需要。
他最真实的愿望,就是找个很普通的人,谈一场很普通的恋爱,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
这几天,他感觉自己的生活了无生趣。
吃饭,睡觉,输液、打针
感觉自己高考那时候的冲劲,一下就没了。
变得迷茫,变得失去了方向,变得了无生趣。
“这丫头对你是真心的,我还以为她要孤独一辈子了。那会儿她跑过来跟我说,她想要跟你结婚,我都惊讶了。”
提起自己小儿子留下的这个独苗,姜文昌一阵唏嘘。
本来自己也是个从事教育行业几十年的老师,虽然世代是书香门第,但的确,家境算不得很好。
可那一刻,他确实在她脸上,看到了坚决。
就如同,她爸爸年轻那会儿,说要娶阮巧玲为妻,甚至不惜上门当赘婿的决心。
“一鸣,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我这里,没有什么阶层不同,就低人一等的观念。她爸爸那会儿,也是很爱她妈妈的。”
“他用了十多年的时间,堵住了别人说他是软饭男的嘴。你现在身世不如她又怎么了,证明这丫头会投胎罢了。”
到底是教龄几十年的老师,仅仅几句话,就把问题的根源,说了出来。
“爷爷,您怎么知道,我”
周一鸣晦暗不明的眼眸,因为他这几句话,忽然就亮堂了起来。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啊?我自己的儿子,他那十多年怎么过的,我心里清楚得很。”
“一鸣,相比于她爸爸那时候,你占了很大便宜了。这丫头没对谁那么上心过。她爸追她妈妈那会儿,比起你来,那真是吃苦吃的多了。”
姜文昌一提起这事,还掩饰不住地笑出了声音来。
“可是,我知道的。我猜想阮姨那边,不会那么好说话。”
那天在车里,她的意思很明确了。说着可以给他一笔钱,让他趁早滚蛋。
也威胁他,不能觊觎自己不该得到的东西。
周一鸣叹了一口气,脑子里乱糟糟的。
他不想他们的婚姻,得不到家长的祝福。
如此一来,那边给自己设置的屏障,肯定很多。
他现在没有能力,去守护这份感情,所以一直才想着逃避。
可他也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就放弃了,肯定不甘心。
“你娶的是你老婆,又不是丈母娘。管她那么多干嘛?男子汉大丈夫的,这点勇气没有吗?”
话糙理不糙,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我家这丫头,从小吃的苦可多了。其实,她十二岁那年,有被坏人掳走过。后来过了两年,才自己回来了。”
姜文昌提起这往事,只觉得心疼不已,连眼角,都微微湿润了。
“没人知道那两年,她在外面,究竟都经历了什么,从那之后,她性格就变了很多。”
“另外,我还必须告知你一件事情。她吧,确实有一点心理疾病,这点她并不知道。我和她哥哥庭深,都是瞒着她的。”
说完后,他唏嘘地感叹了一声。
仿佛是真正意义上的把姜知阮,托付给了周一鸣,让他务必爱护好她。
“我知道了,爷爷,您说的话,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
看到他终于有所反应后,姜文昌也满足地笑了一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轻轻嘱咐道:
“一鸣,我相信知阮的眼光的。见你的第一面,就知道你是个很好的孩子。别去想其他的,守护好你自己老婆,那就行了。”
那一刻,周一鸣忽然觉得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压在自己身上的担子,在那一刻,仿佛烟消云散了。
他一直以为,在她家的那边的亲人们,都是孤立自己的。
毕竟,身世悬殊那么大,多的是人会以为,自己冲着钱去的。
但是今天老爷子的这番话,的确给了他很大的信心。
他们俩,不能再继续这样耗下去了。
虽然生气的是他,但每次和她争吵过后,消耗的都是自己的情绪。
人生短短几十载,如白驹过隙。
把事情浪费在争吵上,属实没必要。
到了晚饭点,已经两天没有露过面的姜知阮,这次又来了,手上还提了个精致的饭盒。
“姜总,抓紧时间吧,您今天晚上还要去伦敦一趟。您现在,还有半小时的时间。”
助理杨凡守在门外,小心嘱咐着她,务必把控好时间。
可千万,别超时了。
不然,又得重新订票,很耽误功夫。
姜知阮打开门的时候,杨凡还特意往里面瞅了几眼。
但被姜知阮发现后,又悻然地缩回了脖颈。
上次扮演心理医生骗他们姑爷的时候,他就有预感的。
这件事迟早,会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