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孤儿们活下去的法宝。苏深切记得自己被法拉娜收养前的日子,脾气倔强敢于向不公露出牙齿咆哮的幼年猛兽死得最早最惨,一百个里也不知道有没有一个能成为故事的主角。
聚集在圣树根下的流浪儿在流浪的第一个月里就能迅速学会弓起肩膀减轻疼痛,就算你给他一脚或者一掌他也只会嬉皮笑脸缠上来继续讨要好处,最大的反抗大约是等你转身离开后朝地面吐的口水。
她早已习惯强行忍耐,这个坏毛病法拉娜女士和卡维都批评过许多次,但它真的很难改,就像那段苦涩的时光,难以忘怀。
“苏你从马车里出来了呀?上面有个风场,可好玩了,咱们一起去玩呗!”小派蒙隔着老远挥手,苏看不见她的动作,却能将她语气里的快乐听得一清二楚。
派蒙怕她误会,快快乐乐飞下来绕着来回转:“空飞上去看过了,气流平稳,离开风场范围后保持风之翼的角度慢慢落下来会很安全,试试嘛!”
迪卢克听到小派蒙的邀请,从车厢里走出来站在苏身旁。经过反思他觉得自己应当表现得更温和些才好,她是那么年轻,刚刚脱离“少女”范畴没有多久的样子……姑娘家有点小毛病也要被宽容对待的,退上一万步讲也不能是他去蛮横指正,她又不是晨曦酒庄的雇工。
他既不是她的长辈也不是她的恋人,硬要算也只能说是勉强脱离陌生人范畴的泛泛之交,无论从哪个角度上看都没有立场。
红发青年完全忘记了自己平日是如何对待雇工们的,他从来都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最多也就帮他们处理些生活上的难题或是解决经济上的窘况。雇工只要有个人形,只要能保证人的最低道德底线就行了,性格上的缺陷关他什么事?至于他们挨训以后心情好不好会不会留下心理阴影……心理阴影是啥?能喂给派蒙吃掉吗?
“想去玩吗?我记得你在冒险家协会有注册,是位高等级的丛林探索专家。”
他努力收起不停想要向上斜飞的语音,苏本打算摇头的,小精灵的安利和迪卢克方才的忠告多少起了点作用,她依从本心点了下头,“好的,试试。”
能看出她答应得有些勉强,迪卢克在心底叹气,大概是被讨厌了吧。
也许不至于到讨厌的地步,但不受欢迎肯定跑不了。被愚人众列为“不受欢迎的人”让他深感荣幸,要是被身边这位须弥姑娘回避……额,多少让人有点沮丧。
派蒙狐疑的歪头做思考状:“嗯?你们两个,刚才是吵架了吗?”
这小家伙还挺敏锐的嘛。
苏摇摇头,为酒庄老板正名:“首先呢,迪卢克先生是位绅士,他不会与我纠缠于口舌之争。其次呢,我们并没有吵架,是我单方面的问题,迪卢克先生好心指出而已。最后,就算偶有语言交锋那也不是吵架,只是朋友之间以较为激烈的方式交换意见而已。”
派蒙露出豆豆眼:“……啊?”
你是不是在驴我?我可是有证据的哦!
迪卢克:“你确定是自己想去风场玩而不是碍于情面不好拒绝?”
没办法,她一定是那种被拜托了难题也不会拒绝的人,宁可为难自己也不向朋友们张嘴……需要有人在旁边不时敲打提醒。
曾经的弹跳菇大赛亚军头顶缓缓冒出一个绿色问号:“成年人不可以玩风场吗?”
当然可以,那真是太可以了。蒙德城里一大票幼稚到不行的成年人就喜欢借助风场胡闹,甚至还有专门打爆风史莱姆好借力窜上天的大聪明。
“你高兴就好,车队带足了跌打损伤药。”迪卢克先生面不改色偷偷吐槽——谁知道蒙德人都能整出些什么自由至极的活来?
“蒙德不养闲人”都快成提瓦特大陆的共识了。
“想去就去,不要勉强。”他语气淡淡的,注意到苏又开始不受控制的脸红,心底低低叹了口气。
这个样子迟早要让凯亚那家伙吃得死死的,糟心弟弟怕不是会以把她惹哭为乐——回去就把那小子拎出来揍一顿!
补给还需要一些时间,苏跟着派蒙来到石门关口的风场旁。旅行者从山崖上跳下来,落到一半及时展开风之翼,慢吞吞落在人前。
“山崖顶上居然有几窝丘丘人,吓了我一跳。”金发少年手里拿着一支蒲公英递到女子面前:“送给你,吹口气毛茸茸的种子就会轻轻飘上天。”
蒲公英在蒙德有着特殊的意义,别看空才待在这里没几天,故事书他可没少读,各种花卉代表的寓意不说如数家珍至少也当得上一句“知之甚详”。
苏慢慢伸出手收下这份小礼物,如他所说的那样轻轻吹散毛球。
一顶又一顶小伞借着这股气流四散开来,石门关口吹出来的风顺势把它们带到更远的地方。
“空,我说了好久才说服苏一起来玩,你跟在她身边多看着点呀?”
派蒙自己就会飞,可是她太小了,就算能跟着飞也能注意到危险袭来的方向却无法提供有效帮助。
旅行者笑着点了头:“放心吧,站在风场上打开风之翼‘呜呼’一声就起飞了,山崖上的丘丘人已经被我赶走,四周安全得很。”
他大概又是连甜甜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