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上又敞开像个喇叭口。
如果要修复这样的瓷器会是怎样呢?中空一侧的两面无釉,外层外侧光滑圆润,内侧内层平直细腻,杯底还镂刻着花朵,荷花莲蓬?
“前些日子总务司收到一批修复后的文物,我有幸跟随堂主一睹,果真精湛。”钟离注意到苏里里外外摩挲茶盅,话题一转就拐到这件事上:“往生堂倒是收藏有不少古旧式样的器物,不知能不能帮上你些许。”
苏这是“欠债”还清一身轻松,也不纠结于要不要接受他的好意,立刻点头:“好,最近正头疼一些没见过的文玩器具。我是不是该请你捎份儿点心带去给胡堂主道谢?”
“有心了,琉璃亭的点心,想来堂主会喜欢。”钟离起身从装饰用的博古架上取下一只圆肚子细长颈的花瓶贴在苏手侧,“柳叶瓶,多用于女子闺房中供养新鲜花卉,或成对出现装饰桌案。瓷瓶是璃月瓷器中非常广泛的一类具有实际用途的陈设器,沉玉谷地区的居民们更是自古就有‘东瓶西镜’的摆设习惯,以此讨个吉祥的好彩头。”
在客卿先生沉稳舒缓的描述中,苏轻轻抚摸着曲线圆润质感微凉的优美艺术品,细心感受它传递出的每一处细节。
“璃月盛产瓷器,年代不同,窑口不同,匠人不同,带来千变万化的美。世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也没有完全一致的两件瓷器。”
她侧首轻扣,睫毛低低垂压在暗淡的绿眼睛上,神情专注,全身心都投入到感知与理解当中。秀丽剪影映衬着窗外浓绿,仿佛一副隽永的绘卷。
钟离坐回原位安静旁观,须弥姑娘抚摸瓷瓶全神贯注的钻研,完全没有注意自己也成了别人眼中的美好风景。褪去装傻时的呆气,作为一名很有个人特色的学者,她表现出了不会让人怀疑草之神眼光的厚重与锐利。
过了许久,茶叶换了两道,她终于想起旁边还有人在等待。
嗯,钟离先生是在等她结账吧!还好今天随身带着支票,足足一百二十五万摩拉呢,应该不至于露怯。
她松开柳叶瓶摇响铃铛,侍应笑眯眯的出现在房间门口:“请问客人有什么需要?”
“结账,顺便多打包两道你们这里的招牌点心,一甜一咸。”
苏很是豪爽的将支票递出去,侍应笑着拒绝了:“管事提前留了话,这顿算是琉璃亭谢您之前对那些意外中毒的员工出手相救。对于一家饭店来说没有什么比后厨的师父学徒们更宝贵,您及时阻止事态进一步向严重的方向发展,一桌子菜又算得了什么?真要让您破费我们才是丢人了呢。”
琉璃亭家大业大,绝不会吝啬于感谢,谢意挥洒出去老板才能安心。
没有给客人留下拒绝的余地,侍应又飞速取出一张红底金字的卡片。
“这是我们老板交代送您的小礼物,今后您在我们这儿常年享有优先订座权,打折更不必说,欢迎您有事没事就和朋友们过来坐坐。”
被人塞了张微凉的卡片在手里,苏好半晌没能发出声音。她茫然寻找钟离所在的方向,后者轻轻笑出声:“既然是好意,愉快收下才是最好的答谢。”
“哦,哦,好的,谢谢哈。”见她听话的把卡片装进衣袋,客卿先生的嘴角不自觉向上翘起。
被人恭送出门苏还有点懵懵的,钟离带着她走到一处不晒但是而且能吹到清凉海风的平台上,两人刚刚站定就听须弥姑娘柔和缓慢的倾诉。
“我从来没指望过被人感谢,额……该怎么说呢?在建康之家实习也好,去阿如村实践也好,想以众人称赞感激为动力去做医生,这事儿趁早别做打算。”
“总有我们做不到的事,总有我们救不了的人,怨恨与误解才是始终伴随在身边的声音。其实在须弥也有很多人对我表达他们的感激之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璃月子民的惦念更让我触动颇深……好奇怪啊。”
她抿起嘴角,脸颊上透出健康的肉粉色,还有些被人夸奖感激后泛起的薄红。
“也许你本就是个璃月人也不一定呢?”钟离抬手想顺顺她的长发,突然意识到此时自己的身份对一位妙龄姑娘这般做多有不妥。于是他把手搭在栏杆上看向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孤云阁矗立的巨大岩枪遗迹很有几分古怪。
——有人说那种造型源自于岩神摩拉克斯的恶趣味……青年低头失笑,他难道就不能有点属于自己的小情绪了?
“璃月人啊……”苏张开双手迎向前方,海风将她亚麻色的长发吹得仿佛灰蛇狂舞,“我不知道。”
她并不避讳自己的出身,回忆起家人时声音不自觉变得轻柔婉转:“我不记得那么早的事,记忆的起点源于法拉娜女士一家。那时她的丈夫还没有去世,卡维还是个天真单纯无忧无虑的蠢蛋……他们救助并收养了在须弥街头四处逃窜躲避追捕的我。”
“我相信璃月也很愿意接纳你,成为你的家。”钟离温和的看着她,得到须弥姑娘眉眼弯弯的一个大大笑脸,“诶嘿!”
这个就不用跟巴巴托斯学了啊!
第76章
“我恍惚记得这是你第一次来璃月。”
天色有些暗了,风的方向开始发生变化,温度逐渐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