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叶前来赴约时的打扮令我有些吃惊。
言叶在我印象中，永远是婉约腼腆的，说话声音小得像是久病的大家闺秀一样虚弱。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今天竟然穿了一件大胆的短裙，上身的领口更是会露出一点引人堕落的深渊之缝隙。虽然不多，却很吸引人的注意力。
言叶低着头，小跑到我身边。我看见她烧红的耳根和侧脸，像刚刚剥开的新鲜洋葱球。
“是心……”言叶小声说了一句。
“什么？”
“没什么，诚君，我们走吧。”言叶挽住我的胳膊。
她将我的胳膊抬的比平时还高，几乎遮住了整张脸，似乎想把脸塞进我的腋下似的。
这样很难看清路，有几次言叶差点摔倒。还好我就在旁边抱住她。
既然觉得不好意思，为什么还要穿这样的衣服呢。
看着羞怯的言叶，我突然觉得她这副可怜的神情很可爱。
走进影院，言叶站在原地等我，我去买票。
没有了我这个掩体，言叶低头扯着衣角，害羞的姿态，那么地娇柔可怜，让我排队时忍不住向她看。
在我前面，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不知为何背影让我感觉眼熟。
在他身边，是身材苗条纤细，穿着朴素洛丽塔，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的黑色长发小女孩。
小女孩突然一副很惊喜的模样，伸手指向工作人员旁边的玩具。
我顺着看过去，是一个小小的鲨鱼玩偶。似乎是某热映电影的周边。
小女孩买了鲨鱼玩偶，送给了身边的男人。
在得到对方的感谢和夸奖后，小女孩笑的眼睛眯起，看上去很可爱。我听到她的名字是“小望”。
这倒是激发了我。
看着洛丽塔小女孩和男生走开，我摸了摸下巴，也许我也该给言叶买一个。
鲨鱼就算了，我不喜欢。还好还有其他的周边。
我最后选了一个可爱风的银色金属饰品。
我走到言叶身边，她正低着头，缩着肩膀，原本洁净如雪的下巴也呈现出可爱的粉色，除了胸部以外显得很纤细的身体都似乎在发抖。
要是我绕到后面拍她的肩会怎么样呢，一定很有趣吧。
我强忍住这样做的冲动，“走吧，言叶。”
言叶用略带惊奇的语气对我说：“诚君，你看见了吗，刚才那个男生，和电影《伊豆的舞女》男主长得很像。”
我摇头，“我没看见。”
我们看的电影是一部叫《三生三世十里动物园》的爱情电影。
看着大荧幕上，山本国玉和荻原奈奈生的悲剧和喜剧，以及女二号晓萱的介入。
看到男主角出轨的情节，我悄悄看了言叶一眼。
她正盯着大荧幕，眼中有泪花闪烁。
最后，男主角山本国玉在德州之夜遭朋友山尼若出卖，饮下反派司马睿的“鼠妇之酒”，被打断双腿，女主荻原奈奈生为了保住他性命，投入大反派晋元帝司马睿的怀抱。
不知真相的男主悲伤绝望，最后和晓萱在一起了。
镜头定格在坐在轮椅上的山本国玉和晓萱的婚纱照上。
电影结束。
我坐在位子上，久久无语。
“走吧。”我扭头，看见言叶在擦眼泪。
言叶看见我的目光，手忙脚乱在脸上乱抹，最后捂着脸低下头。
我笑了。
过了一会儿，灯亮了。
言叶跟在我身边，一言不发，走出影院才开口：“呐，诚君，你觉得山本氏和晓萱真的幸福吗？”
我有些拿不准。
按理说恋爱电影本该写一男一女克服种种困难最终在一起，但这部电影偏偏不。
男主和两个女角色都有单独的感情线。
而且两个女角色都是正面形象。
没办法说谁更适合和男主在一起。
言叶是支持奈奈生还是支持晓萱？
如果回答错误，刚止住泪的言叶想必会更伤心。
“你觉得呢？”我把问题抛了回去。
“啊？”言叶愣了一会儿，“可以看出，山本氏更喜欢奈奈生，但奈奈生却……”
言叶的声音低了下去，家教良好的她，估计是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奈奈生有点像传统言情剧的作精女主，几次和男主的情感危机都是她闹出来的。
“但是晓萱也很痴情呢，”言叶说，“明明她那么爱山本氏，如果山本氏不选择她的话，不是太可怜了吗……”
“或许吧。”我淡淡说了一句。
我对这种言情故事不感兴趣，在电影院里基本都是走神。
言叶说的情节我只有些模糊印象，没办法像她这样触动。
“哦。”言叶用她那标志性的，病人一样的虚弱声音应了一句。抱着我的胳膊，将下半张脸贴在上面。
我和她静静的走着，秋日炎热而寂静。
“如果晓萱和奈奈生的恋情都能实现就好了。为什么就没有完美结局呢……”
言叶突然说了一句。
看着低落的她，我将饰品从怀中取出，“别苦着脸了，笑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