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露心意之后,池卿朗拉着她手腕的手松了,红着耳朵,转而拉着她的纤纤玉手。
眼笑眉舒,他本就如朗月清风般的相貌,在这一笑之下,便如破开乌云的初阳一般,暖烘烘到了心底。
池夫人脚步匆匆跟上来,恰巧就看到这一幕,一颗心都快跳了出来。
尤听容心中动容,笑容里带了真诚,“池公子的心意弥足珍贵,只可惜我并非你的有缘人,入宫的事我自有法子,公子不必挂心。”
若她利用他的感情解自己的困境,与玩弄心术的单允辛又有何异?
尤听容推开他的手,从容告辞。
直到尤听容的身影消失在回廊的尽头,池夫人带着池卿朗到了池尚书的书房,亲手关上房门。
池夫人忖量着如何劝池卿朗,方才池卿朗的话真是听的她心惊胆战,幸而尤听容不是胡闹的人。
却不想,池卿朗先开口了,“不日,儿子将以鸿雁为礼,上门求亲。”
一贯的清润和雅,字字平和,他已经打定主意了。
他读懂了尤听容的危局,更看清了自己的心意,他都该争取一番。
池夫人终于爆发了,“你是疯了不成!?”
“她可是皇帝的女人!你有几个脑袋,敢娶陛下的人?”
池卿朗失口否决,“尤小姐一非宫嫔,二非
秀女,并非陛下的人。”
“那又如何呢?当时没选上,可现在陛下喜欢她,甚至在追求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皇帝想,她就是陛下的人!”
“你这是以下犯上,这是触犯龙威的大罪!”池夫人怎么都想不通,“你聪明懂事了二十年,怎么会在事上犯傻?”
池卿朗面对池夫人的震怒,上前扶着,脸上却没有半分犹豫。
首座上池尚书看在眼里,默默地放下茶盏,“好了!”
池夫人急切地看向池尚书,“老爷,你快劝劝他,他这是要掀了天了!”
池卿朗早慧,天文地理一点就通,人情世故更是不含糊,比起做尚书的父亲更显天资。
别说是池卿朗的大事了,就是生活起居,池卿朗自打十二岁后就再不用她操心了。因而池夫人知道自己的儿子一旦拿定主意,要撼动有多难,只能指望丈夫能劝他回心转意。
“卿朗,你是天子近臣,你应该知道,大朔的这位天子是一位难得的明君。”池尚书目光如炬,“他的雄才大略之下,是掌控天下的野心,其中也包括臣子……和他想要的任何东西。”
“尤小姐是他费了心思的女人。”
池尚书从池夫人那把来龙去脉都摸清了,早在池卿朗第一次遇见尤听容,皇帝就
盯上了。
而且他要追求的是她的心,而不仅仅是得到这个人。
这一点,池尚书虽然过了少年意气的年纪,也不难看出。
如果皇帝只是想要得到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他有一百种方法。但皇帝变着法儿的遇见她,试探她,甚至容许尤听容蹦跶到现在,都是因为帝王动了心。
“一个追逐心上人的男人与一头追逐猎物的野兽没有区别,他会无情的摧毁竞争者,和任何试图挑衅他权威的对手。”池尚书把厉害关系都和池卿朗说清楚,“你不是他的对手。”
池卿朗执而不化,“儿子都知道。”
“你知道?”池尚书眼里带了失望,你知道什么呀!
“父亲、母亲,儿子还知道,尤小姐不愿入宫,她不屑于富贵荣华,况且……儿子清楚自己的心意。”池卿朗镇定地看着父亲,“陛下是热血男儿,更是明君,尤小姐落选,是他亲自定的结局,自此,婚嫁再与陛下无关。”
“儿子只需尽早向尤大人提亲,三书六礼之后,尤小姐便是儿子的内人,陛下做不出夺臣所爱之事。”
“更何况,儿子不仅是臣,也是友,陛下的为人,儿子还是知道的。”池卿朗不紧不慢道:“陛下志在天下,不会拘泥于一时的情
爱,后宫三千,并非尤小姐一人不可。”
“儿子当然不是陛下的对手,但陛下只需退一步,便能得臣子的忠心,何乐而不为?”
一番话下来,池尚书被说的哑口无言,“我儿,是真的长大了。”
遇事无畏、百折不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池夫人万万没想到,池尚书会就这么算了,着急地拉着池卿朗的袖子,“儿子,现在是陛下夺权的关键时候,董将军眼见着要得拢圣心了,这个关头你惹恼了陛下,有什么好果子吃?”
“母亲保证,一定会给你找个更好的儿媳妇,绝不会逊于她,一时的心动是当不得真的,你不要为了她置自己于险境呀!”
“母亲。”池卿朗伸手搭着池夫人的肩膀,安抚地拍了拍,“您别担心了,我都知道。”
“陛下不是感情用事的人。自古以来,为王者,不会拘泥于情爱的,即便生气也只是一时的。”
池夫人哪里听得进,索性道:“反正,我决不答应!我不会去尤家提亲的,若你执意如此,无媒无聘,你们就是无媒苟合!”
这话说的很重,池卿朗无奈的叹了口气,看了眼无动于衷的父亲,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