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听容走后近一刻钟,皇后的轿子才到,所幸底下人办事得力,太医产婆等都跟着来了,乌泱泱带了一堆人。
“涂美人如何了?”皇后还穿着礼佛的海青衣,头上只饰一只玉冠,一看就是匆忙极了。
秋弥赶紧扶着皇后下来,小声地说了尤听容来过的事,“奴婢守着没让人进,现下殿内还烧着呢……”
皇后满意地点头,“你做的很好。”
只要拦住了尤听容,两个生死不明的奴才没什么要紧的?
皇后心中很是得意,尤听容再得宠又如何?还不是被她的宫女拦着寸步难行?过了今天,她的皇后之位,只会更加稳如泰山。
涂美人的生死有什么要紧的,死了更好,省得她再费心。
秋弥微微清了清嗓子,“涂美人发了疯病,此刻躲在偏殿内,未免惊着,只产婆跟着进来,你们且先帮着灭了火。”
产婆规规矩矩地答应,紧跟在秋弥身后进了偏殿。
丝毫没有察觉,在她们身后,两个高大的太监垂着头跟着,关上了内室的们。
待产婆察觉殿内根本没有产妇之时,已经被狠狠钳住了脖子,只听咔嚓一声,便没了声息。
——
与此同时,皇宫外苑西角门
一辆简陋的两轮小推车摇摇晃晃地行驶过来,车上依稀可见躺了一人,用破破烂烂的草席盖着,隐隐约约露出来
的手上满是血污。
两个灰袍小太监推着车,一旁的青衫宫女不耐烦地催促着,“快些!都没吃饭吗?!”
守门的小侍卫惫懒地靠在墙边,远远看见,挤着笑容近前来,“青町姑娘!”
青町拿帕子捂着鼻端,皱着眉头道:“快开门,把这晦气东西弄出去!”
“这是怎么了?”小侍卫看了眼,随口问道。
“今日玉芙宫起火,咱们主子好心帮忙,见这宫女伤的厉害,特地叫我扶着去太医院。”
“却不想是个福薄的,还没进太医院的门呢,就没气了。”青町作出一脸嫌弃的刻薄模样,“赶快开了们把她运出去,真是的,平白让我沾了霉气!”
小侍卫随手掀了草席,一见果然烧的面目全非了,赶紧叫伙伴开了门,一边还讨好道:“青町姑娘心善,会有好报的。”
青町余光瞧着向荆和杏儿不急不缓地将涂美人推出去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笑了笑道:“就属你们会说话。”
“呐!”青町掏了不多不少的两小包碎银,“麻烦你们一场,给你们买酒吃……可别说我来过,这是玉芙宫的事,省得让我宜秋宫沾了晦气!”
见了银子,两个小侍卫高兴的见牙不见眼,“青町姑娘放心,玉芙宫死了人,都是一块运去乱葬岗的,咱们给你开门也是坏了规矩,哪里敢胡说?
”
“多谢二位了,我便先回主子身边当差了。”
青町一边说,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衣裳,“沾了死人,还得换了衣裳,真是烦人……”
小侍卫笑嘻嘻道:“青町姑娘慢走!”
青町不紧不慢地往内苑走,手却忍不住压住了心口,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只盼三姨娘那边办事稳妥些……
——
重华宫
尤听容到重华宫时殿内已经乱成了一团,外间坐了好些嫔妃,嘉美人生产,满宫里都惊动了,却独独不见天子。
皇后坐守玉芙宫,众人想当然以为陛下定然要来重华宫主持局面,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盼着在陛下跟前得脸,却不想扑了个空。
见尤听容进来,嫔妃们上前请安,以赵宝林为首,“嫔妾请婕妤安,宜婕妤来了,咱们可算能稍稍安下心来了。”
尤听容目光投向赵宝林,在这几个精心装扮的嫔妃里头她格外不同,一身浅竹篁绿的长衫清清浅浅的,脸上只施薄彩,脸上挂满的关怀之色。
这一胎形势显然不妙,尤听容心知肚明,皇后只想要皇子,不愿留嘉美人,她来,就是要保住嘉美人性命。
一则,尤听容需要嘉美人抗衡皇后;二则,嘉美人就这么死了,未免太便宜她了。
众人听着里头的动静渐渐歇了,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去,都不免变了脸色。
尤听容更是捂住了嘴,喝了口茶,才压下那股恶心劲。
尤听容在殿中坐了近一个时辰了,寝殿内的动静这才渐渐大了起来,来来往往的宫女们忙的不可开交。
正当尤听容有些昏昏欲睡之时,外头传来了声响,“皇后娘娘驾到!”
“嫔妾恭迎皇后娘娘,娘娘千岁金安。”尤听容起身施礼。
皇后的目光没有在她们身上停留,厉声问道:“重华宫管事的宫女呢!?”
看来是稳住了玉芙宫,得了消息知道嘉美人要生了,赶着趟来支开董家的丫鬟。
重华宫的两个有头脸的宫女宝悦和绿凝得了信,不得不暂且离了产房,亲自相迎。
宝悦心急如焚,可皇后却格外亲厚地拉着她细问起嘉美人的情况,“嘉美人生了多久了?”
“约莫一个多时辰了……产婆说产道已经开了十指了,马上就要生了!”宝悦一边说,一边撇头看内殿,“皇后娘娘,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