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听容好似完全看不懂皇太后的不乐意,微微倾身,笑着看向嘉美人道:“嘉美人的身子可恢复了?不知可否为后宫受累一二?”
嘉美人先是面露诧异之色地看着尤听容,而后又看了眼坐在台上面色铁青的皇后,冲着皇后勾唇一笑,“嫔妾已然大好了,很愿意为皇后娘娘和宜嫔娘娘分担。”
皇太后脸色一变,若是她第二忌惮的是尤听容,那她第一警醒的,便是独得圣宠的宜嫔和出身将门的嘉美人二人走到一块,当即止住了话头,“六宫之事,自有皇后做主,便不劳嘉美人受累了!”
“照料皇嗣、看顾嫔妃,亦是皇后娘娘之责。”太后微微一笑,“既然宜嫔有孕不能受累,皇后理当出面,宜嫔便只需好好将养着,给陛下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皇子,便是了不得的功劳一件。”
“皇太后对皇嗣这般期盼,怎么皇后娘娘就没学着半点呢?”嘉美人这会儿被尤听容拉入了战局,自然也不肯轻易撒手。
嘉美人语带讥讽,“就连大皇子高烧不退都不晓得,还抱着孩子在筵席上招摇!”
秋弥立刻替皇后反驳,“嘉美人慎言!皇后娘娘不过是一时疏忽大意,岂是您不敬皇后的由头
?”
“是吗?”嘉美人嗤笑一声,碍着皇太后在场,没有再出言不逊。
“太后娘娘说的在理,皇嗣之事是头等的大事,嫔妾想着满月宴上的事至今都是一身冷汗……皇后娘娘辛劳,照料大皇子本就分身乏术,嫔妾哪里还有脸面劳动皇后呢?”尤听容顺势故作为难,无奈地摇摇头。
皇太后闻言,斜了皇后一眼,若非皇后不争气,此时怎么会被尤听容拿捏?
皇后领会了皇太后的意思,袖中的拳头都攥紧了,脸上还要故作平和道:“陛下着意新进了几个奶娘,又特意从乾清宫派了人来看顾,本宫已然轻省了许多,宫务本是本宫应尽之事,费不了多大功夫,宜嫔大可放心。”
说着,皇后还露了个有些僵硬的笑容,“宜嫔还是安胎要紧。”
尤听容闻言眼睛眨了眨,微微沉吟片刻,做出有些意动的神色。
眼看着皇太后和皇后都紧巴巴地瞅着她,这才凝眉开口道:“太后和皇后娘娘的好心,嫔妾都领会了,只是此事……嫔妾不好拿主意,待嫔妾问过了陛下,再定不迟。”
皇太后脸上的笑都要挂不住了,怎么感觉这个宜嫔就像耍着她们玩似的?
怎么不迟?就凭陛下对宜嫔
的稀罕劲,到了陛下跟前,还不是有着宜嫔吹枕头风?
无论如何,皇太后不能让尤氏和董氏沆瀣一气。
“陛下掌管天下事,本就繁杂纷乱的很,身为嫔妃不说为陛下分忧,但这些后宫琐事……还是不要打搅陛下为好。”皇太后拿出长辈的架子,教导道:“宜嫔你跟陛下处的多些,更要格外注意。”
“嫔妾受教了。”尤听容向来微微点头。
眼见场面又僵持了下来,尤听容略一思量,主动给皇太后出主意,“太后娘娘,嫔妾倒有个两全其美的主意。”
“宜嫔只管说便是。”皇太后耐着性子听。
“皇后娘娘曾说过在太后娘娘处受教良多,又道太后娘娘如何精明能干,先帝在时,太后不仅能周全宫务,更是将陛下教养成了这般英明不凡的君主……”尤听容将太后好好夸道了一番。
夸完了,这才话头一转,“现在,既然太后娘娘以为宫中其他姐妹挑不起这个担子,皇后又分身乏术,那不如请太后娘娘帮着操持宫务?”
“嫔妾倒是很想见识见识太后娘娘治理后宫的风采,料想必定不凡!”尤听容说话时眉眼俱是笑意,瞧着真是难辨真心假意,“相信不止是嫔妾,各宫姐
妹们也是期许不已。”
“届时,皇太后可不许吝啬……除了皇后娘娘,也该让嫔妾等好好开开眼,受教一二!”尤听容笑呵呵看向皇太后,问道:“不知太后娘娘可愿受累么?”
皇太后晓得尤听容会哄人,不然也不能将单允辛迷的晕头转向,可今日亲身被她这么一通夸,纵然知道这小妮子指不定别有用心,可还是忍不住喜溢眉梢。
不过皇太后还没糊涂,脑子里将这事仔细思忖过了,左右权利都在涂家手里,并无不妥。
皇太后满意地点头笑着应允道:“哀家虽然年纪大了,但既然是为了后宫,为了皇上,辛苦些也没……”
“母后!”
却不想,皇太后话还没说完,却被自己的亲侄女皇后娘娘打断了。
皇太后撇头看去,有些不解,“皇后有何高见?”
就连秋弥也看不明白,明明今日这事都要成了,皇后为何反倒不高兴起来?
皇后的脸色很难看,眼中带了警惕和慌张,掩饰般地垂下眼睫,定了定神,“母后,儿媳也有一个不情之请。”
皇太后微微颔首,示意她说。
皇后缓了缓神,略微遮掩了方才的失状,“这些话,儿媳本不该提,幸得母后慈爱,儿媳恳请母
后能帮着照料大皇子。”
“宫务虽然繁琐,但儿媳也算得心应手了。反倒是大皇子……儿媳没有生养过,许多事总是手忙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