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听容远远看着李二饱和单弋安说话,轻声感叹一句,“话才说利索,也不晓得他怎么就把人一个个哄的五迷三道的?”
青町替单弋安说话,“咱们小殿下这样乖巧可爱的孩子,天底下怎么会有不喜欢他的人?”
尤听容看着青町一脸不解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不说话了。
青町转而问起凤仪宫的事,“主子,就是皇太后真动了恻隐之心去凤仪宫照料大皇子……”
“去凤仪宫照料?不……”不等青町说完,尤听容就纠正了她的话,“皇太后可不是会屈尊降贵的人,她既然觉得皇后无能照料大皇子,自然会将人带去庆安宫。”
青町立刻转过弯来,“那……只怕皇后娘娘要气坏了……”
皇后将大皇子看的同眼珠子一般,连错眼都不肯,此番受伤便足以见得她对大皇子的看重。
现在她遭了罪、受了苦,回过头来却发现皇太后抢了她的人,会想些什么?
“皇后能忍了剜肉之痛,但忍不得夺权之恨。”
——
凤仪宫
秋弥正忙前忙后地指挥着宫女们来来去去地端送纱布、热水等物,过问煎药和喂食,还得抽出心神来安慰哭的肿了眼的皇
后。
这几日,凤仪宫热闹的不像话,此刻正好是太医会诊的时候。
太医们满满当当的站了一屋子,秋弥守在皇后娘娘床榻前,看着太医们一个个查探完,问询记录下详情。
随后,宫女们便搬过来了高高的屏风挡在皇后娘娘床侧,将太医们的视线隔开。医女们这才上前替皇后换药,宫女们则沾湿了热帕子在一旁擦身。
太医隔着屏风询问医女有关伤情的各种问题,随后又在小声交流讨论,忙的不可开交。
秋弥亲自送了太医出门,亲口确认过皇后娘娘的伤口并无恶化的迹象,只是因为虚弱和疼痛这才神智昏迷,只需安心静养即可,这才松了口气。
才送走了太医,凤仪宫门口就乌泱泱来了一群人,前头领着的,就是皇太后跟前的彩月。
看到彩月,秋弥心中的紧张稍稍放松下来些,迎上前,“彩月姑姑,你这是……可是皇太后娘娘有什么吩咐?”
彩月做事周到、为人也更有人情味些,她知道皇太后和皇后都是性子急、性情清高,皇太后没有顾忌,她这个做奴才的得缓和姑侄二人的关系。
她并未直接说明来意,面带关心地转了个弯,“
皇后娘娘身体有恙,皇太后关心的很,又是急又是伤心,心里惦记,可却不忍视之,只得派了奴婢来问一问。”
秋弥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彩月身后跟着的宫女太监们,知道彩月没说真话,但还是顺着她的话,引了彩月进了内殿。
彩月一进去,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皇后娘娘的床榻前摆了一方圈椅,大皇子抱着一本书,正守坐在床榻之前。
彩月上前请安,“奴婢拜见大殿下,殿下金安。”
大皇子听见声音回头,秋弥上前一步,向大皇子介绍,“大殿下,这是皇太后跟前伺候的彩月姑姑,特意前来探望皇后娘娘和殿下您的。”
大皇子站起身来,微微点头致意,“彩月姑姑客气了。”年纪虽小,礼数却十分周全。
彩月心生赞叹,但心里也起了忧虑,皇后和皇太后关系不比从前,平日里就是去庆安宫也是做做样子,前阵子皇太后称病,皇后带着大皇子去看过,都没坐下,就以大皇子课业繁重为由让人走了。
因为这样,大皇子连她的脸都没认熟,可见……对皇太后这个皇祖母也很是生疏的。
这样想着,再看看人事不省的皇后,彩月觉得皇
太后的法子也有些道理。
彩月看过了皇后,低声关心大皇子,“太医说了,皇后娘娘只需安心养着,必然很快就能痊愈,反倒是殿下,千万当心身子。”
大皇子答应下来,眼泪又掉下来了。
彩月这才引出真实意图,对秋弥道:“凤仪宫只有你一个主事的,太后娘娘实在放心不下大皇子,又心疼皇后娘娘,便想着暂且接过大皇子……”
秋弥一听心脏就猛地咯噔一下,“彩月姑姑,这怎么行?!”
彩月脸上的笑容稍稍淡了些,语气也严肃了些,“皇太后可是大皇子的亲皇祖母、皇后娘娘的亲姑母,自然是为皇后娘娘好,如何不行?”
秋弥哑口无言,论道理自然是可以的,可她知道,皇后娘娘自然不肯,届时醒了必定要勃然大怒的。
“我知道,你是为了皇后娘娘着想,但你到底分身乏术。”彩月口齿伶俐,“若是任由大皇子伤心伤神,皇后娘娘难道就不伤心?”
秋弥看了眼脸颊上尚且挂着泪珠的单弋佽,只能默默无言地点了头。
彩月挥手,身后跟着的太监宫女们鱼贯进入偏殿,帮着大皇子收拾行装物件,而她自己则蹲到了大皇子
面前,“殿下,皇太后娘娘对您很是记挂,皇后养伤无暇照料您,这些时日您暂且随皇祖母住在庆安宫,可好?”
大皇子摇头,“母后病着,做儿子的,自然要留在母后身边照料。”
跟大皇子说话,彩月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