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允辛眨巴着眼睛看着尤听容,那点异样的感觉很快就被面前的美景给驱赶干净了。
尤听容的身躯上只裹了一件绸衫,细致柔亮的平纹薄绸自肩头挂落而下,流水一般,游走过膏腴细滑的皮肤,随着身段的起伏,闪过瑰丽的亮光。
因为是单允辛的中衣,穿在尤听容的身上空空荡荡的,只侧身的一根细带子挂着衣片,随着尤听容侧拢长发的动作,单允辛的眼瞳中闪过美人曼妙的身姿。
尤听容很快感受到了强烈的注视感,抬眼便看到软塌上半侧身坐起的单允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恨不能将眼珠子掏出来塞进她的衣襟里……
尤听容伸手拢着衣襟,别了一眼单允辛。
她这会儿想通了,便也不恼了,反转过身,后腰靠到了圆桌的宽沿,弯眉轻扬,目光也毫不示弱地游荡过单允辛袒露的胸膛。
她的反常之举,反倒让单允辛不自在起来了,两个人四目相对,一时猜不透他的心思。
不等他想出应对之策,屏风后传来脚步声,是兰影带着雨珍等人听见尤听容的呼唤进来了。
单允辛先投了降,抓着绒毯盖好了,给自己媳妇看看就算了。
兰影一进来,就瞧着
侧披着长发靠在桌沿的主子,当然,更扎眼的,是主子身上张牙舞爪的盘龙软金纹。跟进来的宫女更是垂首低眼,看也不敢看。
兰影小心地扶着尤听容进了内间,伺候尤听容简单洗漱了,待到尤听容再出来,殿中已经摆好了膳食,单允辛衣着齐整,正坐在桌旁拧眉看折子。
尤听容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中嘟囔:也真是难为他了,合着跟她待在一块的这点时间,已经是见缝插针才挤出来的。
单允辛听见脚步声,抬头,脸上的冷漠如坚冰遇春消融于无形,手中的折子一合,随手递给身后的常顺,“可是饿了?”
尤听容点头,蔫哒哒地坐下。“臣妾平日里早在半个时辰前就该用完膳了的……”
单允辛自知理亏,殷勤地伸手来扶她。
二人坐定之后,单允辛也没留宫人伺候,亲自承接了布菜、盛汤的活,互相添一筷子菜,说一说孩子的学业,宛如寻常夫妻一般。
午膳后,单允辛去处理政务,尤听容则索性在软榻上睡下了,许是今日累着了,一觉睡到了日头西斜,单允辛还要留她用晚膳,叫尤听容拒绝了。
“一会儿安儿该下学回宜秋宫了,臣妾总该过
问几句。”尤听容说着,看了一眼单允辛案头上那看不完的折子,“陛下政务繁忙,也不要赶来赶去,索性宿在紫宸殿就是。
单允辛点头,目送着尤听容的背影迈过了门槛,这才转身回去。
尤听容的步辇在漫天的云霞之中穿过御花园,拐过弯,这才进了西六宫的地界。
平日静谧的御花园今日却有些不一样,尤听容轿中尚且能听见远远传来的纷杂之声,来来往往的脚步声更是不曾断绝,好奇之下,尤听容掀开轿帘,看了一眼兰影。
兰影立刻领会,抬手拦住了一人,“这是怎么了?着急忙慌的。”
“回青町姑娘话,皇后娘娘替皇太后点了一出戏,说给太后娘娘图个新鲜,将戏台布置在了御花园里,请了宫外的戏班子来唱,事出突然,奴婢们这才慌了手脚。”
小宫女认出了尤听容的轿子,当即跪下请罪,“冲撞了淑妃娘娘,还请淑妃娘娘恕罪。”
尤听容从帘后露出半张脸,“就请了皇太后一人看戏?”
小宫女摇头,一五一十道:“回淑妃娘娘话,说是……丞相夫人也递了拜帖,明日入宫作陪。”
小宫女说着,许是怕尤听容不高兴,多嘴解释道
:“许是……太后娘娘喜欢清静,没有邀请各宫主子……”
尤听容点头,“去吧。”
兰影看着小宫女如蒙大赦般匆匆离去的背影,沉了脸,“一时不察,竟然又走到了一处了……”
尤听容倒是不意外,“面和心不和罢了。”
说罢,一路不停的回了宜秋宫,尤听容才进了宜秋宫的门,正在院子里踱步的青町就一路疾行过来,“主子!”
青町脸色难看,她在宫中历练了这些年了,好久没有这样心慌意乱的时候了,等不及进入殿中就急哄哄地开口了,“主子,方才二皇子身边的人传信过来,说二皇子下学后,被皇太后接去了庆安宫里!”
“什么!?”不等尤听容说话,兰影先坐不住了,“怎么没有拦着?”
青町看了一眼尤听容,见主子只是蹙了眉头,神色依旧镇定,心这才稍稍安定了些,回答道:“向荆自然是不肯的,可皇太后毕竟是太后,是二皇子的皇祖母,哪里是拦得住的?”
“二皇子或许是看向荆难做,或许是对皇祖母好奇,只叫人回宜秋宫来报个信,说自己在皇太后宫里用晚膳,叫娘娘不要忧心……便主动牵了太后娘娘的手,跟着去了
。”青町说着,额头的汗都冒了出来。
在她们眼中,皇太后简直比皇后娘娘还要可怖,一听二皇子落在了皇太后手中,脑海立刻浮想出来他掉金豆子的模样,别提有多心疼了。
连兰影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