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静大师此言一出,在场嫔妾俱是一惊,不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时也不知,这个所谓的大师之言,究竟能不能信,其目的又是什么。
尤听容定定地看着一唱一和的二人,目光幽深,纤长的弯眉微微蹙起,眼中闪过不耐。
皇后的表现却是对渺静的话深信不疑,当即紧走一步,眉眼之间满是焦色,“还请住持救命啊!”
渺静却垂目不语,满面慈悲,缓缓摇了摇头,“不可,不可……”
皇后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虚捂着心口,似是难以承受一般,退了半步。
秋弥连忙扶着,出声责问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住持既然有法子,为何要冷眼旁观!”
渺静依然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宛如庙里的菩萨一般,垂目不言。
身边辅助跟随的大弟子乐之竖掌施礼,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为师傅解释道:“女施主有所不知,佛家本是要目空一切,算命占卜本就是执念,为佛祖所不容。”
“占相吉凶为人说,更是佛门大忌。”乐之叹了口气,“师傅念在皇太后多年乐善好施、潜心修佛的功德,这才破例占算,若再干涉命理……就是逆天
而为了。”
“再者……”乐之似乎有些不忍于皇后的心痛之色,犹豫着说出口,“世间万物,皆有定数,施主若要强求,因果轮回,只怕要给自己生了牵累……”
“乐之!”渺静这时才出言打断乐之的话,转而看向皇后,“娘娘还是看开为好。”
皇后当即红了眼眶,当着众人的面,屈膝向渺静跪下,“还请大师慈悲为怀,为母后寻一破解之法,若能如愿,本宫愿以身相替!”
尤听容听着皇后动情的话,不动声色地垂下眼,掩去眼中的厌烦。
皇后还真是煞费苦心,筹谋了这么一出大戏,不动声色地彰显了自己的贤德恭孝,任谁看了,不说皇后无私。
且,有皇后为保皇太后不顾自身的安危在前,若渺静一会儿将“牵累之事”砸到了旁人头上,旁人也推脱不得了。
毕竟……母仪天下的皇后尚且能豁出去性命,旁人若不依,一个不孝不仁的帽子砸下来,谁都承担不起。
尤听容的思绪是被手腕上束缚唤回的,兰影搀着她的手,因为紧张,已经用力到有些哆嗦了。
尤听容抬手盖上了兰影的手背,她这才意识到,赶紧卸了力气。
尤听容勾了一个冷淡
的笑容,拍了拍兰影的手,示意她安心。
渺静似乎被皇后的虔诚打动了,长叹了一口气,“皇后娘娘既如此说,贫僧作为皇太后的师傅,怎可再畏首畏尾……”
乐之立刻配合道:“师傅!不可啊!这可是大损功德之事……”
“闭嘴!”渺静瞪了瞪眼,“为师已经决定了。”
他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皇后却是暗地里咬紧了后槽牙,这个老秃驴,临到这个时候,还装腔作势地说些这样的话,分明是在找她讨要更多的好处呢!
皇后偷偷和秋弥换了个眼神,秋弥当即上前一步去拉乐之,满脸诚恳道:“小师傅放心,若有妨碍也罢、代价也好,皇后娘娘纯孝,皆愿一力承当。”
渺静再叹一句,“阿弥陀佛,施主诚心,实在感天动地。”
“罢了。”渺静这才看向乐之,“你等,为为师护法。”
乐之重重地点了点头,内圈的法师们再度忙碌起来,嫔妃们也在皇后的带领下,双手合十,垂首祈祷。
就在众人心不在焉地念诵之时,突然感觉头顶一黑,不知何时,天际竟然阴云密布起来,方才东升的太阳已经被遮挡的只剩一条细缝了。
与此同时,伴随着秋
弥一声轻呼,众人目光齐聚,这才发现,法阵中央的渺静竟然浑身颤抖起来,伴随着阴天渐渐起来的风,吹的在场的经幡飘荡,竟好像渺静真的在叩问苍天一般。
这下子,就是原本百无聊赖的嫔妃们也打起精神了,窃窃的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终于,在众人屏气凝神的等待之中,渺静终于睁开了眼,“皇太后的命劫虽凶,但好在有一人可以相护,如若得此福星陪伴左右,可以逢凶化吉。”
皇后喜出望外,眼睛似乎都要放出光来,“是谁!?”
渺静的目光准确的落在了尤听容的身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正是大朔二皇子安。”
渺静才一说出口,嘴角竟然溢出一丝鲜血来,整个人好似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乐之上前扶着,“师傅,您这是为了堪命伤了元气了……”
没有人管顾乐之的话,渺静余音未散,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尤听容。
尤听容虽然圣宠不衰,可却只有这一个皇子。
更别提,二皇子是陛下的心头肉,现在要将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从尤听容心口上剜去,还是用这样不容拒绝的方式,不晓得势头正盛的贵妃娘娘
要如何回击呢!
皇后目光如炬,直直地射向尤听容,眼中好似涌动着澎湃的火焰,几乎要将尤听容烧起来,她等的就是这一刻,等着看尤听容惊惶失措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