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弋安将手中的弓放下,还冲单允辛咧嘴一笑,“父皇,儿臣做的对不对?”
好家伙,一派天真。
尤听容扶额,撇开眼,这小子是故意的,存心给亲爹找不痛快,她要是再偏帮着,只怕单允辛要撒泼了。
原本拦在单允辛前头的常顺也默默挪开了脚步,二殿下,您自己个跑快点吧,奴才是救不了您了。
单允辛看着单弋安笑嘻嘻的脸,这会儿就是有再深沉的慈父之心,也消弭待尽了。
就在众人提心吊胆只是,单允辛皮笑肉不笑地开了口,“对,安儿做的很不错。”
众人瞧着陛下声音平稳,稍稍松下心来,可单允辛话音刚落,众人眼前就闪过两道残影,一大一小。
单允辛本是想稳住这小子,才一说完,就“唰”地一把扯下头顶上的两支箭,攥在手中,同时一个箭步逼将上去,准备逮了人好好教训一番。
却没想到,单弋安的机灵劲比他有过之无不及,不等他说完,就飞快地往反方向跑了,动作迅捷,活像只野兔子。
原本以为这一大一小就不是一个重量级别的,可在场的人看了一刻多钟,看着这两人满场乱窜,直看的眼花
缭乱,竟还未分出胜负。
单允辛虽然身高腿长,可架不住单弋安虽然跑的没有他快,但胜在个子小巧,因而格外灵敏,这个身后钻、那个柱子后面藏的,追的狠了,甚至从尤听容身边的桌子底下窜了过去。
单允辛投鼠忌器,只得看着他从手指头缝里溜了出去。
单允辛这辈子虽然也没少受罪,但他遇到的,都是明争暗斗的算计,哪碰到过这样蹬鼻子上脸的?
别说他当了皇帝之后,就是从前做的那个处处受质疑的太子之时,也没受过这样的气呀。
他也是气的狠了,大手一挥,瞪了一眼常顺,“还愣着干什么?把这小兔崽子给朕逮住了!”
常顺为难地垮了脸,实在不敢触怒圣颜,连忙招呼后头跟着的小太监们,“没听见陛下的话吗?赶快帮着把二殿下拦住了!快快快!”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能依命行事,双手长着,成了个包围圈,朝单弋安围拢过来。
按理说跟在单允辛身边的,不说别的,身手总该是敏捷的,可这么一大帮子人,愣是围了半刻钟,还是叫这尾游鱼给钻了出去。
错就错在,大伙都是人精,这可是陛
下最疼爱的二皇子呀,哪里是他们敢磕着碰着的?再说了,人家父子二人这会儿置气,陛下要收拾二皇子,等转眼冷静下来了,指定是要心疼的。
届时,为了哄二殿下,可不得拿他们出气?
尤听容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乱糟糟的一团,只觉得眼花缭乱,无声地叹了口气,暗叹一声造孽。
单允辛看着这些不中用的,也知道自己找错了帮手了,不仅帮不上忙,还变相地给单弋安大气掩护来。
就在他想要责难之时,就见前头故技重施想要从尤听容身边钻过去单弋安惊叫一声,“母妃!”
在场团团转的众人终于能歇口气了,原来,尤听容趁着单弋安从她身边过身的空档,反手一拦,轻轻松松地将二皇子抱在了怀里。
要不怎么说一物降一物呢,在单允辛面前无法无天的二皇子,到了母妃的面前,那是挣扎都不敢,憋憋屈屈地耷拉着脑袋,任由尤听容抱着。
单允辛快步流星过来,尤听容抢先教训起儿子,“你是愈发无法无天了。”
“好了,快跟你父皇认错。”尤听容板着脸数落,“那箭头是能对着你父皇的么?你的箭术课这么
上,你这些师傅们都跟着丢尽了脸面。”
单允辛站定在一旁,听着尤听容继续道:“你父皇宽宏大量不同你计较,你倒蹬鼻子上脸,再来一箭,你自己说说,像什么样子?”
单允辛挑眉,看着尤听容,这表面上是帮自己说话,可上来就给自己戴一个“宽宏大量”的帽子,他要是计较起了单弋安的罪过,还成了心胸不够开阔了……实际上,还是偏帮着儿子。
岂有此理!
单允辛不痛快了,他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尤听容还偏帮着单弋安。
长臂一伸,拦腰将单弋安抱起,脸朝下,屁股撅起,一手掐着单弋安的腰,一手张开,“啪啪”两巴掌就落在了单弋安的屁股上。
声音也不算大,但在空旷寂静的演武场上,清脆异常,脆的常顺几个都跟着哆嗦了两下。
两掌过后,见手里头的单弋安也不挣扎,倒像是乖觉的很,单允辛的气也消了,就停了手。
单弋安哪里是不挣扎呀,他是完全呆住了。
他,单弋安,前朔国太子,两辈子加在一起都十六岁了,居然还被父皇打了屁股,大庭广众之下,还当着皇兄和师傅们的面,颜面何存呀!
?
羞耻至极之下,单弋安从头红到了脚底板,身体里那股子孩童的幼稚,脑子一蒙,“哇”的一声,哭出了声。
这一声可把单允辛给吓坏了,他什么场面没见过,偏偏就被这毫无杀伤力的哭声给唬的头皮一紧。
等单弋安反应过来,泪水都淌到了腮边,索性破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