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项凑到单允辛耳边,嘀嘀咕咕说了许多,单允辛起初是一脸的不屑,不是冷笑就是白眼。
可随着袭项的表述,单允辛的表情慢慢变了,郑重了许多,待袭项说到后面更是频频点头,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重重地拍了拍袭项的肩膀,“兄弟,精还是你精!”
末了还补充一句,“说干就干,一会儿大课间你就帮我……”
袭项被迫上了单允辛的贼船,接下了为兄弟两肋插刀的担子,看着神情雀跃、眼含期盼的单允辛,暗自嘀咕,还说对人家没意思呢,一说要讨好人,就这么迫不及待。
大课间后,宁然从操场上回来,拿了水杯去打水,正排队呢,一只手臂搭上了他的肩膀,袭项从后头探出头来,冲他嘿嘿笑。
宁然迟疑片刻,问道:“找我有事……”
话音才落,袭项就是一声“好兄弟”,接着宁然身子一歪,就被袭项鬼鬼祟祟地扒拉去了教室外头,走廊和楼梯间的角落处,单允辛已经在这等着了。
宁然隐隐猜到所为何事,果然,单允辛开口第一句就是,“今天上午,尤听容跟你说什么了?”
宁然眨
了眨眼睛,有些促狭道:“说了太多了,你问的是哪一件?”
此言一出,单允辛的眼睛瞪圆了些,袭项赶紧拦着,“单哥,单哥,莫要因小失大。”
袭项清了清嗓子,将宁然勾到了一遍,“班长同志,单哥问的是早自习的事,他嘴贱,新同学消气没?”
宁然瞥了一眼单允辛,“你觉得呢?”
这落在单允辛眼里就是妥妥的反讽了,单允辛梗着脖子,“她哪有那么小心眼?”
宁然笑笑不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
袭项给单允辛使了个眼色,让人闭嘴,拍着宁然的肩膀,“班长,单哥就是嘚瑟惯了,绝对没有阴阳怪气新同学的意思,班长你可得团结同学,帮我单哥解释解释。”
宁然微笑,注意到在袭项说话时,单允辛虽然是半侧过身,看着一副高冷的模样,可余光一直盯着这边,竖着耳朵听。
宁然思量片刻,在单允辛貌似漫不经心实则提心吊胆的注视下勾了勾嘴角,“让我说情?”
袭项点头,为了单允辛的面子纠正道:“是团结同学。”
宁然了然一笑,看向单允辛,“我知道你是无心的,已
经跟她解释了,你的数学一向很好,尤听容并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放心吧。”
单允辛干巴巴地答了个,“噢。”嘴巴张了张,想再说些什么,又似乎有些开不了口。
几人相对无言片刻,还是袭项替单允辛拉下面子道:“班长跟新同学关系好些,知不知道新同学喜欢什么?”
“没别的意思……”袭项补充道:“我单哥这个人别的不说,为人仗义,既然不小心得罪了人,定然要当面、亲自赔罪,嘿嘿嘿。”
宁然闻言定定地看了单允辛,单允辛脸上有些僵硬,可眼睛一直留神着自己,黑曜石一般的瞳仁亮晶晶的,同学这么久,宁然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单允辛。
作为男生,宁然看得出单允辛的心思,可能单允辛自己都不知道,他有多在意尤听容。
可同样的,宁然和尤听容一样只是普通的家世,他们不像单允辛和袭项有无数条后路,可以肆无忌惮地追求任何人或者事,他知道不久的高考对尤听容的重要性。
更清楚,年少人的爱慕或许只是昙花一现,单允辛与尤听容的门户相差太远了。
可宁然同样能看
出,尤听容从一见到单允辛,对他的态度就是不一样的,这是他们两人的事,他本不该过多干预……
宁然脑中思量过许多,终究是对尤听容的顾怜占了上风,他斟酌片刻才道:“就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倒是没看出来尤听容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如果非要说……她最上心的,应该就是学习了。”
在袭项满是不可思议的目光下,宁然说的有理有据,“她喜欢看书,上课最认真了,有不会的会绞尽脑汁弄明白,试卷提高一分都高兴的不得了……就是因为对成绩很在乎,所以今天早自习才会对你生气吧。”
宁然看着单允辛,淡淡补充一句,“尤听容和我走的近些,也是因为我们时常交流题目……”
袭项听出来了,宁然未尽之言显然就是,尤听容心中无男人,只求学习神,只跟学霸有共同话题,单哥这个彻头彻尾的学渣就哪凉快哪歇着去吧。
袭项晓明了暗语,有些担心地看向单允辛,还真怕他单哥被暗讽了要恼羞成怒。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一直到铃声响起,宁然匆匆回了教室,单允辛都没有出声,甚至脸
上没有半点不满,只有十分认真的沉思。
袭项正要问,单允辛这才恍然大悟一般叹了一句,“原来如此。”
此时的袭项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只是疑惑于转忧为喜的单允辛究竟在琢磨什么,可不等他深究,单允辛就火烧屁股一般催着他回教室,“上课铃响了,赶紧走。”
袭项被突发神经一样的单允辛拽回了教室,看着单允辛站在教室门口喊了声标准的“报告”,吓得正在上课的刘老师手上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