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都跪着,只要有一个人站起身逃跑,绝对能看到,这便是官民的最为直接的尊卑关系。
久酥道:“放火之人,必定浑身油味,特别是手上,放在水里有油浮现,衣袍处或许还有被熏黑的痕迹。”
张县令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确实聪明。
可惜,不能成为他张家人。
“本官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从谁开始查起呢?方掌柜,平日里跟谁有仇?”
“齐八。”方掌柜道。
扫视人群,很快,官兵就逮住了几乎趴在地上的齐八,他被救了上来,齐掌柜跪在地上磕头问:“大人,您找草民?”
张县令道:“端盆水,让他把手伸进去看看有没有油。”
此刻,官兵也在方兴楼四周找到了没烧完的柴火,也一同拿来了。
“大人!物证!”
盆子端在面前。
齐掌柜想要在衣服上擦手,却被官兵抓个正着,摁着他的手就往盆里放,水变得浑浊,并且有油花。
张县令呵斥道。
“齐八,你还不认罪!说,为何要烧方兴楼?”
“大人明察啊,草民没有,草民也是开酒楼的,深、深知生意难,怎么会伤害朋友呢?”齐掌柜磕头,解释道。
哼!
方夫人得到消息就赶来了,她微微欠身:“见过县令大人,民妇带来了一些证据,齐掌柜口中的朋友,我们可不敢当。”
张县令接过两人之间的过往一看。
着实吓了一跳,什么打架啊,在背后骂人,闯进方兴楼威胁啊,还有使绊子,甚至还有下毒。
随着越往下看,他的记忆也越来越清楚。
曾经,是听过这些事情,竟是真的?
“齐八,你你你你也太大胆了!”
衙役提醒道:“大人,这些事情,他好像都提前跟您打过招呼了,府里的银子有三四千两,就是他孝敬您的。”
张县令回神。
好像是哈。
可是,这次是方掌柜先给的银子,那肯定要向着银子啊,“来人啊,重打齐八三十大板,不认罪,就一直打!”
屈打成招?在这一刻竟很解气。
方夫人看着烧毁的酒楼,心疼道:“这挨千刀的,真是狠心,狗玩意怎么不烧自己的酒楼?”
啪!啪!啪!
齐八被摁在板凳上,官兵一左一右打着板子,男人痛苦惨叫,任凭齐八如何贿赂两人,他们都不为所动。
县令都没给暗示,他们不敢。
齐夫人和齐雅儿跪着求情也没用,齐八大喊:“我招!我招了!”
官兵架起齐八,扔到大人面前,便站在两侧了,手里拿着棍子,很是吓人,齐八缩了缩身子。
不被打后,屁股就静下来了。
可一旦安静下来,就又疼又痒。
张县令冷声道:“还不快交代,还想挨板子是吗?”
齐八心如死灰:“草民嫉妒方兴楼客流量大,一时鬼迷心窍,放火烧了他的酒楼,但、但草民已经后悔了,想要扑灭,可是火已经打起来了!”
方掌柜揪住他的衣领,吼道。
“齐王八!你太狠毒了,酒楼起火,大家都在吃饭,这么多人,万一有人烧死了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谁让你赚的比我多?”齐八脸上浮现恨意,站起身抵着他的拳头步步紧逼,“你的酒楼凭什么比我的好?”
方掌柜与齐王八第一见面时,还挺友好。
人与人之间,一旦掺杂了利益,就会变成仇人吗?
他痛心疾首道:“你总想与我对着干,若是你将心思都用在菜品和食客上面,岂会出现,宁愿饿肚子都不愿去振兴楼吃饭的现象。齐八,你和你的酒楼成了现在这模样,跟我没关系,跟大家都没关系,跟你的有关!”
方夫人冷着脸,补充道:“心术不正,干什么都不行!”
齐八浑身一软,瘫坐在地上,两行眼泪流下,怎么办?他放火被发现,以后还是人人羡慕的酒楼老板吗?
张县令定罪:“故意纵火,伤害他人,本官宣判,方兴楼重建的银钱,齐家出,顾客的损失,齐家出,幸好没有造成人死亡,没收齐家全部家产,不得再做生意!”
“呜呜呜……”
齐家的呜咽声此起彼伏。
久酥感受到恨意,她抬头一看,竟然是齐雅儿,她嘴角勾起,该算账了,拿出齐雅儿写的认罪书。
“县令大人,我也有冤情,希望大人能明察秋毫。”
“久大人客气了,谁敢欺负你?本官做主!”张县令一副‘好官’的样子,倒是让周围的百姓大为震撼。
县令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久酥道:“齐雅儿曾经买凶杀我,被我发现后,这是她写的认罪书。”
张县令仔细看完,抬头看向齐家女儿,哟吼,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真是狠心啊,竟然买凶。
他不解地问:“久大人为何这时候才拿出来?”
久酥神秘笑道:“我若当时报官,大人会还我一个公道吗?”
其实两人心中的答案都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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