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未央连忙否认:“不是,只是碰巧碰见了瘟神。”
“就像出门没看黄历,不小心踩到了狗屎。”
“……”
这般粗鄙之语,着实不像出自女子之口。
况且还是高门千金,更是令人难以置信。
扫视一圈周围,她忽然问道:“这是哪?”
只见,四周都是青绿色的高墙,前方的小路幽深晦暗,而周围的空气寂静到能听见蝉鸣,仿佛早已经和那个热闹的庙会脱离了轨迹。
“不知。”他凉凉掀唇,仿佛置身于外。
“……”
这是,迷路了?
对于夜云肆所言,她也不敢担保他所述皆是真话。
她向来对于方位不敏感,此刻仿佛已经走到了京郊。
既然夜云肆都不甚在意,说明他是心有把握。
若是能借此机会和夜云肆搞好关系或者达成合作,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戚未央直接用手帕隔着,牵起了夜云肆的手。
“这是?”
他顺着举动望去,夜色在眼眸中蔓延开来。
戚未央不语。
这并非她在算计着什么,而是……有些恐惧。
前世她遭受囚禁,常年被关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面对阴暗的环境,她还是会难免身体发颤。
“夜色正浓,你我二人若是在走散,恐怕找到回去的路就更难了。”戚未央别过脸,遮掩住泛白的脸颊,又更加用力的攥紧了他的手。
道路两旁,尽是丛林,丛林之中时不时的发出野兽的吼叫声,虽然距离很远,但仍让她不可遏制地想起不堪的回忆。
她又不禁加快了脚步。
要是不能控制住,恐怕今晚便是作废。
断然不能如此,还是尽量找到出路为好。
男人被她拽着,眼底蕴藏着极深的情绪,抿唇并不言语。
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女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走了片刻,眼前出现的一个废弃寺庙,令她双眼放光。
她赶紧拉着男人走到了寺庙的牌匾之下。
“不如我们进去歇歇。”
夜云肆用另一只手轻轻掩面,语气里满是嫌弃:“这样的寺庙怕是多年都未修葺过了,里面不知破败成什么样。”
戚未央:“……”
她都没嫌弃此处,夜云肆居然嫌弃成这样。
不过想到夜云肆所乘的骄子都那般引人注目,想必对此会格外介意。
“没办法了,我看天上乌云滚滚,恐怕一会要下雨,我们一时间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不如就在寺庙里先歇一晚上,明日天一亮再继续赶路。”
戚未央知道夜云肆是嫌弃此处破败,可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
道路漆黑,没有火把,两人只能借着月光摸索着前进,若是再走错了方向,这一晚上就不知道要走出京城多少里路了。
况且,此刻阴云密布,若是路途之中下起瓢泼大雨,两人身上的衣服定会被淋湿,正月温度刺骨,若是湿了衣裳,恐怕……
夜云肆似也知晓此因,没再说话,而是默认了戚未央拉着他的手向寺庙里走去。
果然,这是一处废弃寺庙,但幸好偏房内还有着一张床板,可以睡下两个人。
今晚倒不至于睡在地上了。
戚未央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今晚就先在这将就一宿。”戚未央说着,直接坐在了床榻之上。
夜云肆满是嫌弃的皱了皱眉头,立在一旁,无动于衷。
见状,她立刻弹
起身来,“今日不如武安侯睡在榻上,我就在这椅子上将就一晚。”
“县主不如直说,今晚想与本侯商讨何事?”夜云肆的声音冰冷,在这黑暗更加让人生畏。
戚未央心头一紧,没想到自己的那些心思都被这个男人看透了。
“武安侯说笑了,我与侯爷能有什么事情商讨?我一介女子,既不能谈论国事,更不可能与武安侯讨论些私事……”
她装作若无其事,但夜云肆并非寻常之人,心里犹如明镜,轻笑了声。
“今日撞到轩辕齐,你匆匆便拉着我离开了,若是放在平日里,你一定会压他一头,而今日里行色匆匆,一看便是有心事。”
他负手而立在戚未央身旁,周围气压骤降。
此刻,戚未央就像是一个赤诚的人暴露在夜云肆的面前。
自以为伪装的很好,却早已被对方看透。
果然,武安侯的名声不虚。
“若本侯没有猜错,你是想与借着本侯之手解除你与轩辕齐的婚约。”他瞥了眼抿唇不语的戚未央,语气不夹一丝情绪。
“可是为何选我?你是觉得我会帮你?”
他将面具剥落,窗外倾泻而入的淡淡月光洒在面上,衬得玉瓷般的面庞愈发幽白。
就算他站在面前,指尖散发着冰寒,仿佛不似真人。
见自己的心思被猜透,戚未央顿了片刻。
她淡定道:“这朝堂之上,能与晋王打个平手的,也只有武安侯了,我想与您合作,又有何奇怪?”
“那我又凭什么帮你?”他微偏着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