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那几个伙计顿时面面相觑。
掌柜的更是眼珠子都要黏在房契上了。
那东家的,不应该是位未出阁的小姐吗?
怎么成了一位公子呢?
然后他再细看之下,先前戚未央进来,面上伤疤太过骇人,一时根本未将她看作是女子。
现下才发觉,此人没有喉结,嗓音又偏细。
这定当是位便服出行的姑娘家。
许久后,他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哭天喊地的嚎了起来,“东家啊,你可算是来了呀,这铺子都快活不下去了……”
“……”
戚未央的眼底一片冰冷,这种老油条,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这一身的肥膘,没多年的养尊处优是养不出来的。
分明是贪了店铺的油水却不善经营,着实恶心。
“废话连篇!”戚未央翻手一覆,却是并未松口,直言道,“账簿在什么地方?”
掌柜的眼珠一转,随即满脸讨好的笑道:“东家,你看,你这拿剑抵着我,我也不好去拿呀是不是。”
“去拿过来。”
戚未央闻言淡淡瞥他一眼,将剑刃收起,看着后者磨磨蹭蹭的打开抽屉取出账簿。
翻开,入目的数字混乱不堪。
看了几行,戚未央眼角忍不住抽搐。
“这就是,花荣这么多年的全部账簿?”戚未
央翻了翻那薄薄的一叠账簿,抬眼看过去。
掌柜的搓了搓手笑道:“是,都在这儿了。”
“你是在耍我?”
周遭的温度骤降,戚未央的双眼含着冰霜看向掌柜。
掌柜打了个寒颤,不知怎的,这年纪轻轻的女子,竟令他感受到了压迫感。
戚未央节节逼近,几乎不给他留有生还余地。
“花荣开设数十载,早些年更是日进斗金,你就拿这几本烂账目打发我?”
掌柜的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紧张的拿着帕子不断擦拭,“东家有所不知,小人姓王,家父曾是花荣的掌柜。”
“那又如何?”戚未央扬起下巴,目光沉冷。
说着,王掌柜小心的看了一眼戚未央的神色,这才继续开口道:“早些年花荣突发一场大火,所有账簿都烧成了灰烬,家父终日自责最后郁郁而终,这才由小人顶下了花荣掌柜一职。”
“……”
要不是这王掌柜的一双眼珠轱辘乱转,满脸都写满了算计的话。
他这一番话才真可谓是感天动地,忠义非常。
看透了王掌柜的嘴脸,戚未央唇边泛起一抹冷笑,“你确定,只有这些账簿是吗?”
王管家抹泪的动作一僵,讪讪地低头道:“是,都在这了。”
“好。”
戚未央突然转身看向
屋中的几个伙计,其中一人面相看上去倒有几分正气,此刻正垂着眸打量着身边人,似乎在犹豫什么。
“你。”戚未央抬手指了指那人。
伙计一愣,随即站出来说道:“东家有何吩咐?”
戚未央走上前,将一锭银子塞到他手中,道:“明日起不用来花荣上工了。”
这下伙计彻底慌了,急忙开口问道:“东家,我又没犯什么错,你为什么突然就不用我了?”
“我家还有四岁的小儿要养活,我不能丢了这份活计啊。”
看到戚未央不为所动,那活计咬了咬牙,带着仅剩的一丝希望道:“东家,王掌柜所言不实!”
他说出这句话时候,忽然那王掌柜目光幽幽瞟来。
但那伙计也不管不顾这么多,直将自己所知道来,“我知道还有好多账簿,就藏在王掌柜家的灶洞里!”
“哦?我”
这下,戚未央的兴趣总算是被挑起来了。
眸光落在大惊失色的王掌柜身上,看着那伙计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孙富贵。”
他立马俯下身子,神情恭顺。
戚未央的眼底闪过一抹满意,“你是怎么知道,王掌柜家藏了账簿的?”
孙富贵此刻顶着王掌柜要吃人的目光,梗起脖子道:“小人之前为了巴结王掌柜进
花荣做工,特意买了酒肉拎去他府中。”
“谁料王掌柜是个极其抠门的,让我将吃喝放在伙房就让我离开,我在临走的时候正好看到灶洞一角露出的半截账簿。”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极其令人信服。
这下,王掌柜的脸色彻底由惊恐变成了绝望。
“东家饶命,东家饶命啊!”
王掌柜哭得鼻涕一把眼泪,直接趴在地上,连声求饶。
这小祖宗一进来就刀剑相向,她这会儿得知了实情,岂不是第一个就要拿他开刀。
王掌柜吓得瑟瑟发抖,肥肉在脸上更是抖上两三抖。
戚未央只是看了一眼,便挪开了视线,“你们几个,现在跟他一起去王家把账簿拿回来,我便还允许你们在这做下去。”
声色逐渐低下去,胁迫之意尽显,“微若是不拿,便和王掌柜一样收拾包袱滚蛋。”
后面的伙计们闻言,连忙争先恐后的夺门而出,生怕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