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未央一时无语凝噎,有些摸不透他为何突然这个态度与她说话。
这说话的态度口吻,未免也太过自恋。
虽然说他确实有那个自恋的资本,可她也并非见一个爱一个。
戚未央略微扶额,只是道:“武安侯多虑,我只不过是在确认我的病人身体是否痊愈罢了。”
夜云肆凉凉瞥了一眼,似乎并无答话的意图。
戚未央摸不准他的想法,这大庭广众之下,夜云肆这番话,似乎别有意味。
“……”
??大庭广众?
她忽而就反应过来了,现在设身处地在皇宫之中。
夜云肆明面上是在对她所言,实则是说给周围的耳目听去。
再回过神来,她抬眸去望向夜云肆,看出他眸底几不可见的促狭。
心想,这人恶劣的性质依旧没变。
随后缓缓收回目光,戚未央装作不经意的模样,微打量了一番周围。
宫门口的侍卫,路过的百姓,每个人的眼神都若有似无的飘向他们二人。
圣上这般浩荡将他们传召入宫,这心思已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想到这,戚未央只觉得手心有些凉汗,看来今日进宫,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危险三分。
“武安侯乃陛下宠臣,断然没有让我先行的道理,侯爷您请。”
戚未央敛下眉眼,站到一侧。
夜云肆神色未改,似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放下轿帘,声线如鬼魅般:“宋淞,走吧。”
眼看着那道轿子渐行渐远,戚未央逐渐回神,也紧跟上前。
她
在外的名声一向高调,这次前来,也得符合人设才是。
“陛下,你可知道臣女在外经历了什么,臣女差点就没命回来见陛下了。”
人未到声先达。
戚未央的声音里带着三分委屈七分娇纵,就这么直愣愣的闯了进来。
娴妃坐在晋元帝下首,闻言眸子顿时落到戚未央身上,“怎么了这是?”
戚未央哭哭啼啼地上前,抱住了娴妃的手臂就不撒开,眼圈通红的模样,让娴妃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
“姑姑,未央去岭镇的路上遇到了刺杀,还以为没命回来见姑姑了。”
“怎会如此?”
娴妃闻言大惊,连忙查看戚未央浑身上下,有没有受伤的地方。
看着姑侄俩一唱一和,晋元帝在身边却是一句话都插不进去,神情藏着思量。
他还想着要问一问戚未央,关于外头的风声。
却没想到她一上来就打了个措手不及,遇刺这件事,轩辕齐可没和他禀告过。
诉说了好半天的委屈,戚未央这才抬起水光四溢的目光,“陛下,未央此行受惊不小,见到姑姑一时情难自已,请陛下恕罪。”
这番作态好不可怜。
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能怎么责怪她?
晋元帝的眼角忍不住抽搐,扯着笑容安慰道:“无妨,未央受苦了。”
“就是因为担忧你路途奔波,一回来娴妃就说要设宴招待你,就怕你在外头身子累坏了。”
晋元帝虽然带着其余的目的,但也是打心眼地疼爱戚未央。
见她这般委屈作态,也只好将原先的话稍后延了些许。
而在他一旁的娴妃听得那惊心动魄的场面,此刻也是红了眼圈,她们是血脉至亲,远比这淡漠的皇家亲缘,更要疼爱戚未央。
也不由想起,大哥去了边疆驻守,一去就是十多年,留下这个丫头独身在国公府。
若不是有她这个身为宫妃的姑姑处处照顾,指不定这丫头得过的多苦呢。
什么嫡女,空有个名头罢了。
不又怎么会被个区区二房,三言两语便打发去了岭镇那偏僻之地。
戚未央见着娴妃这模样,心下微动,就跪到了晋元帝身前哭道:“陛下要替未央做主啊,那些刺客明显是只针对未央而来。”
说罢,她又绘声绘色地将那日情境叙说了一遍。
那日的刺客受轩辕齐指使,从头到尾就只盯着她一个人行事。
这事,轩辕齐自然不会通禀给圣上。
说完,她又故作抹泪,将这情形的叙说更显生动几分。
戚未央的眼角余光,注意到旁边斜倚着的人影,那人好似软骨一般,懒懒地支着脑袋,促狭似的看着她在场中表演。
“”
整个殿内,仅有女子低声的啜泣。
“陛下定要帮帮未央,查清那刺客的身份,不然未央实在是食不下咽寝不能寐”
戚未央垂着头,趁着抹泪的间隙,将粉末扑洒到眼眸里。
再次抬眼,眼睛红肿得犹如兔子般,若忽略了那面上的伤疤,只倒是楚楚可怜。
轩辕齐既是敢设计这出英雄救美的戏码,她便让他好好享受享受,作茧自缚的结果。
看着戚未央哭得伤心,娴妃娇柔的面容出现一抹怒意:“虽说岭镇不属京城城中,但也不过几十里路,天子脚下就有人敢草菅人命,明摆着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她偏着头看向晋元帝,将话递了过去。
触及到了天子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