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在嫌弃她,连借口都找不好。
过了半晌,夜云肆才悠悠然启唇,打断了这片刻的凝滞。
“本侯想起之前陛下曾说过,娴妃娘娘临近生产,所以希望云阳郡主能陪伴娘娘左右。”
什么?
不止戚未央愣住,就连娴妃此刻的神情都是惊讶又犹疑。
“陛下什么时候说过这事,本宫怎么从没听说过?”
夜云肆的薄唇弯起,那双眸子愈发的漆黑摄人,“陛下对娘娘关怀备至,自然还有许多事娘娘都不知晓。”
说着,夜云肆将视线放到戚未央身上,森然而诡谲一笑:“云阳郡主的生辰将近,想来也觉得住在宫里会比较方便些吧。”
戚未央略略扬眉,此情此景,可以允许她拒绝吗?
“未央?”
娴妃眼里带着询问看向戚未央,她自然是希望未央可以住在宫里陪她段时日。
但是这件事很早之前她就问过未央的意思,未央生性不羁,觉得宫中的生活太过枯燥乏味所以不愿被束缚。
眼下她又怎么会突然主动提起住进宫里?
“……”
戚未央垂下眼睑,卷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在她的眸底沉下了一片暗影。
来之前夜云肆并未和她透露过此事,
为何现在却突然要求她在宫中住下。
莫不是他收到消息,又有人要对她动手了吗?
这次是瑞王还是三房,又或者是新的幕后之人出现了?
这背后牵扯太多,只怕是想也想不明白。
既然夜云肆有此安排,应该也不会害她才是。
想到这,戚未央悠然一笑,轻声道:“武安侯言之有理,既然陛下有心替我过生辰,那我就留在宫里住上一段时日,直到我生辰宴结束再出宫便是。”
“……”
娴妃此刻也听出了戚未央的话外之音,脸上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神情看向夜云肆。
若是她没有看错,她这个好侄女儿完全是顺着武安侯的话往下说的。
但更令她惊讶的是,武安侯似乎是真的在有意帮着戚未央。
抿了抿红唇,娴妃看向戚未央道:“你今晚便在姑姑这里睡下,明日一早我便带你去面见陛下,陛下那么疼你,自然会答应你留在宫里住上几日。”
戚未央点头,余光不受控制的往旁边瞟去。
她打心底里抗拒这座皇宫,总觉得这里不过是座打造精致的金丝笼罢了。
如果真的住进姑姑这里,那么她的行为举止都将被牢牢束缚住,稍有不慎便会
传入晋元帝的耳中。
尤其是,夜云肆。
他住在宫外,若碰上个什么十万火急的事,似乎不太方便。
收回目光,戚未央深深地吸了口气。
罢了,夜云肆这么说肯定是有他的道理,既然选择和他绑在一起,就只能暂且信他。
夜云肆见她听话,眸色不由得软下来几分,又陪着娴妃聊了会儿琐碎之事才淡淡道:“臣一会儿还要去面见陛下,正好娘娘在这,不如让臣把脉看看,一会也好向陛下交差。”
戚未央原本以为娴妃会拒绝,毕竟之前她那么厌恶夜云肆的身份。
却没想到娴妃面色平静,直接将手伸了过去。
夜云肆的冷眸微眯,指尖隔着帕子搭在了娴妃的手腕之上。
殿内静谧无声,戚未央瞪着眼睛看向夜云肆,见他神色讳莫如深,也不敢出声打扰。
“……”
时间渐渐流逝,夜云肆将手指收回。
“姑姑的身体如何?”戚未央不动声色看向夜云肆。
这脉象她都无法诊断出来其中的问题。
瞥见她眼底的担忧让夜云肆的眉尖微扬,薄唇轻抿道:“无大碍,静心养着便是。”
戚未央提着的心陡然一松,眉宇间的紧张之意散去。
既然
夜云肆能这么说,就说明姑姑的病应是有解决的余地。
她自己也没发觉,在潜移默化间,不知不觉增深了对夜云肆的信任。
诊完脉后,他拂袖站于一侧,目光幽幽瞥见戚未央的举动。
“既如此,臣且告辞。”
“多谢武安侯亲自来此一趟了。”娴妃朝着他轻微颔首。
虽然明面上夜云肆乃朝臣低于娴妃的身份,但武安侯手握滔天权势,更胜一筹。
如今,将武安侯邀至咸云宫,实则是他徐尊降贵。
娴妃看着面前绝艳而雄雌莫辩之人,眸底仍是一片繁复。
夜云肆是宦官,虽可出入后宫。
但待久仍会触及旁的底线,稍作停留后,那抹玄色的马车逐渐隐没在夜色之中。
送走了夜云肆后,戚未央刚跨进殿内便被娴妃拉到榻上,“未央,你和姑姑说实话,今日你与武安侯到底是偶然遇见,还是专程一起?”
娴妃到底处于这深宫之中,所见的心计甚多,一眼就看破二者之间流连于表面的谎言。
戚未央讪讪地摸了摸鼻尖轻声道:“果然瞒不过姑姑。”
看着娴妃渐渐冷下去的神色,戚未央都做好了被骂的准备。
却没想到只是听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