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如今躺在里面，可没人再吃你这套惺惺作态的模样！”
眼看着顾霓裳的眼泪又要掉下来，沈氏嗤笑了一声冷哼道：“我问过翠荷，老夫人出事前除了你来看过她再无第二人，你走之后老夫人便摔断了腿，要不是你还能是谁！”
沈氏插着腰吐沫横飞，越说越自信，恨不得立刻就让人将顾霓裳赶出府去。
要知道靖国公府本就子嗣众多，嫡系的分家产都分不过来，沈氏自然不愿意这么个外戚女还待在府中分一杯羹。
眼下抓到机会，沈氏冲上去就想继续给顾霓裳两巴掌。
却没想到一直跟在戚老夫人身边的翠荷，手疾眼快拦下了沈氏的动作，沉声道：“二夫人，此处是翠竹苑，表小姐也是奴婢去请来的，就算要处置也要等到老夫人醒了后再说。”
沈氏见一个奴婢都敢阻拦自己，顿时怒火更甚，可是在看清这人是翠荷后，终于是找回了几分理智。
翠荷是老夫人身边的亲信，之前更是背叛她彻底站到了戚老夫人那边。
她说的话就相当于老夫人的意思，沈氏就算再恨也不得不忍下这口气不敢再放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终于大夫从屋内出来。
“戚老夫人年纪大了，
这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老夫人的脚腕骨直接断了，老朽已经尽力，但恐怕日后行走时还是会留下后遗症。”
嘶。
“……！”
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以戚老夫人这强势的性子，日后若是留下跛脚的后遗症，只怕脾气会变的愈发暴躁，到时候在翠竹苑当差的人岂不是如履薄冰。
三房的人姗姗来迟，戚国耀皱着眉上前搀扶起瘫软在地上的戚国辉道：“二哥，你好歹也是家里的男丁，遇事岂能如此失态。”
戚国辉听见戚老夫人性命无碍时，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但此刻被自己的亲弟弟数落，脸色自然也好看不到哪去，低声道：“好意思说我，好歹母亲出事时我即刻就赶来了，你呢？这大晚上的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原本戚国耀在朝中为官这点，就让戚国辉很是嫉妒，眼下的语气自然也酸溜溜的透着一丝嫉恨。
戚国耀的眉头皱成了个川字，声音沉闷道：“今日是岳丈的寿辰，我一早便带着妻儿赶过去了，这事你和母亲都是知道的。”
听到这话，戚国辉似乎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眼里流露出一抹不自然干咳了两声，“罢了，母亲既然没事我便明日再来看她。”
说完，戚国辉扯着还在恍惚回不过神来的沈氏骂骂咧咧离开。
戚宁安和戚淮安见到自家父母亲走了，连忙跟上一起离开了翠竹苑。
跟着走了一拨人，翠竹苑里终于清静了下来。
顾霓裳垂首站在旁边，红肿的脸颊让人看着不禁有些心软。
“大夫，替表小姐看看，别落了病根。”
戚国耀本就讨厌家宅不宁的事发生，尤其是现在母亲还在昏睡，只冷声吩咐了大夫再给顾霓裳瞧瞧便走了。
再怎么样，顾霓裳都是戚老夫人的心头肉。
且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无法妄下定论。
秦婉低声在戚怀玉耳边交代了几句，快步跟上了戚国耀走远的背影。
戚怀玉定定地看着顾霓裳，半晌才开口道：“霓裳表姐对今日之事，没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顾霓裳脸上的红肿只是看着吓人，大夫只留下了些消肿的药膏便下去给戚老夫人开药去了。
翠荷听说戚老夫人没事后就进屋伺候去了，毕竟老夫人要是万一醒了身边可不能没人。
所以，此刻偌大的庭院里就只剩下了戚怀玉与顾霓裳两人。
听到戚怀玉语气中的猜测之意，顾霓裳委屈地垂眸。
口腔里那斑驳的铁锈气味，让顾霓裳根本没
有心思敷衍戚怀玉，她一想到刚刚沈氏张牙舞爪的样子就恨得心头发颤。
这靖国公府没有一个人将她当作主子看，想打便打想骂便骂，要不是她这么多年谨小慎微，指不定还能不能活到今日。
再想到，戚未央如今躺在奢华无比的咸云宫，享受着宫人的伺候，顾霓裳的心头仿佛恨得都快要滴出血来。
她柔声音哑，透露着一股坚定的意味。
“清者自清，等到外祖母醒来后定会还我一个清白。”
戚怀玉眼底浮现嘲讽，要不是戚老夫人是个眼盲的，又何至于被顾霓裳拿捏的死死的？
谁看不出来顾霓裳对晋王有别的心思，唯独戚老夫人选择相信她的花言巧语。
若说今日之事与顾霓裳毫无关系，戚怀玉是根本不可能相信的。
就算眼下没有证据，她也有种直觉，此事与顾霓裳定有牵扯，就是不知道她突然这般做的目的是什么。
要知道整个靖国公府唯一能护着顾霓裳的就只有戚老夫人了，她此举无异于将自己的护身符彻底撕开，到底是怎样的计划能让她如此破釜沉舟？
戚怀玉复杂地看了眼顾霓裳，随即将视线落到紧闭的房门上。
要不是母亲交代，她才不会在这寒夜里吹风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