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戚未央看着放在桌上的酒坛，并未急于回应。
原本还以为他们不打算动手了，没想到在这等着她呢。
不得不说顾霓裳确实是下了血本，当酒坛被打开后酒香四溢，那香味儿让众人都忍不住赞叹了声。
确实是好酒。
顾霓裳亲自上前去给戚未央倒了一杯，半蹲着身子柔声道：“霓裳祝表姐生辰快乐。”
接过酒杯，轻嗅着那浓郁的酒香气，戚未央的眼底划过一抹疑惑。
就算酒香浓厚足以掩藏味道，但是她细嗅之下，也并未发觉端倪。
这酒里并未放任何东西，难道她想错了？
可是眼下是他们动手的最后时机了，宴席已经临近尾声，她和轩辕齐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倏地，戚未央脑中灵光一闪。
她记得上次宫宴时顾霓裳用的便是酒和香融合的办法，莫不是她准备同一个蠢计划实施两次？
但是今日她为了防止出现意外，特意命人不许在阁内燃香，顾霓裳又怎么下手呢？
戚未央心中警惕，忽的绽放出一抹笑容道：“霓裳表妹也太过小气了些，这猴儿酒如此香醇应当大家同享才是，怎的就只给我一人倒了？”
阁内不少人都
是好酒之士，闻到这香气后早就被勾起了肚子里馋虫，此刻听到戚未央这话顿时纷纷开口附和了起来。
“就是啊，今日云阳郡主生辰，咱们应该一起敬郡主一杯才是。”
听着众人起哄，顾霓裳面色不变，笑意盈盈地拜道：“是霓裳想的不周到了，来人，去给众位大人满上。”
戚国耀刚端起酒杯，秦氏却突然伸手制止了他的动作，头部轻摇示意他等等。
平日里顾霓裳与戚未央就不对付，尤其是因为晋王两人更是闹了不少风波出来，秦氏才不相信顾霓裳会这么好心，只是单纯的想要赠酒。
虽然秦氏平日里不声不响，但是戚国耀知道自己这个夫人心有成算，便顺着她的意思将手缓缓放下。
戚未央此刻也有些摸不透顾霓裳的目的，只好将目光移到下首的夜云肆身上。
“尚可。”
夜云肆仰头将酒饮下，喉结轻动。
他幽白潋滟的面容并无掩藏，幽幽墨瞳漆黑得不生一丝杂质。
看见夜云肆都喝了无恙，戚未央才稍稍放下了心，也许真的是她想多了。
举杯同庆，宴席上的气氛瞬间被拔到了最高点。
看见戚未央喝下了，顾霓裳藏在袖中
紧握着的拳头才终于松开。
“表姐。”
顾霓裳端着酒杯走到戚未央身前轻声道：“过去种种都是霓裳的错，才会引得你与晋王殿下发生龃龉，今日表妹特以酒谢罪，还请表姐既往不咎。”
说完，顾霓裳以袖掩面将酒喝下。
如此痛快之举，怕是让人都要信以为真。
戚未央淡淡的勾唇浅笑，嗓音愉悦的歪头道：“表妹此言差矣，要不是因为表妹我又怎会发现过往皆为我眼瞎猜，错将晋王当成良人？”
顾霓裳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扯出抹难看的笑容垂眸道：“表姐说笑了。”
眼瞎？
今晚她会让戚未央知道，什么才叫做真正的眼瞎。
什么自小精通岐黄之术，连她在酒里动的手脚都看不出，可不是个睁眼瞎吗。
见戚未央饮下，顾霓裳连忙端起酒壶就要给她满上，却不料突然身子一歪，酒水皆洒到了戚未央的衣裙上。
“啊——”
顾霓裳连忙作出一副着急的模样，用帕子不断擦拭着她的衣裙。
“霓裳不是有心的，表姐没事吧？”
啧，还真够做作的。
戚未央眼底划过兴味，她自然知道顾霓裳这招是有意为之，索性便往后
靠在椅背上看她还有什么花样。
“不如表姐去偏阁换身衣服吧，待会儿宴席结束还要送客，穿着湿衣服仔细受了风寒。”
戚未央唇角的笑意加深，道：“好啊。”
她这般干脆的态度倒是让顾霓裳怔住了，总觉得似乎有哪儿不太对劲。
但是一想到自己和轩辕齐的计划，顾霓裳也管不了那么多，忽视掉心头的不安垂眸道：“那我让婢女带表姐过去。”
戚未央发出轻笑，定定地看着顾霓裳问道：“听风阁我倒是没来过几次，不如表妹陪我一起如何？”
虽是询问，但是戚未央的身子可没有挪动半分。
顾霓裳心中清楚，但凡她开口拒绝，只怕戚未央根本就不会从这张椅子上站起来。
思及此，顾霓裳也只好强撑着笑容道：“既然表姐开口，那霓裳陪着也是应当的。”
听见顾霓裳答应，戚未央爽快的站起身道：“各位，我去偏阁更衣，去去就来。”
一出门，湖面上的微风袭面而来，周身的酒气被冲散了几分。
跟在戚未央身边的夏樱看了眼走在前面的顾霓裳，凑近了几分小声说道：“小姐一会儿要小心，奴婢总觉得表小姐没安什么好心
。”
戚未央好笑的垂眸，看样子就连夏樱都看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