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微摇了摇头。
算了。
反正夜云肆此人捉摸不透,但凡是他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绝不可能透露半分,要是她执意了解说不定还落不到好,不如省点功夫放在以后的路程上。
毕竟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她可不愿意再被夜云肆随时随地扔出去做饵料了。
于是乎——
第二日从出门开始,戚未央就跟个跟屁虫一样黏在夜云肆的身后,他往东她便往东,他往西她也去西。
就连夜云肆去趟茅房,她都会捏着鼻子守在门外。
见着戚未央如此,夜云肆也不恼,挑唇浅浅地笑了笑,那双墨黑瞳眸里似漩涡般暗流涌动。
半晌,他眼底遂而染上促狭的意味:“既然执意跟着本侯,不如一同进来罢。”
戚未央,“……”
这老狐狸还真不要脸!
她杏眸微睁,眼里几分狐疑地打量着面前容貌绝艳之人。
看他好整以暇的模样,遂即戚未央也环臂扬唇一笑:“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她还先迈开一步就要踏入茅房内侧。
从夜云肆的身旁擦身而过的一瞬,墨黑幽深的瞳仁倏地染上一丝危险气息。
在她就要踏入里面时,却蓦地被一双骨节分明的长手攥住。
“你若是想要寻死。”
一阵低沉喑哑的嗓音幽幽然飘散开来,另一只手骤然捏紧她瓷白的下巴,迫使她回头,猝不及防撞入那双深沉不见底的黑瞳。
“本侯不介意成全你。”面前之人肤色冷白,映衬得那双殷红唇瓣犹如饮血般妖冶瘆人。
戚未央不由后脊发凉,“……”
但,她还是毫不畏惧地对上那双黑瞳,“侯爷不是曾言,胆小之人不配与你成为盟友吗?”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她弯起唇,眸如灿星,“我认为,侯爷应该是会理解我的吧?”
“……”
指尖力道未送,从他那张面无表情的精致面容上,隐约察觉到外泄的情绪。
宋淞等人守在不远处,感受着从茅房周围散发出来的冷意不由得在心中默默为戚未央祈祷。
不得不说,敢这样对待侯爷的人早都成了黄土中的一具枯骨了,也就只有戚未央是个例外。
想着,宋淞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挪到了一早就紧跟在他身边的夏樱,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真不愧是主仆两,相承一脉。
戚未央此刻抱着的想法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他说任他说,反正她今日铁定是不会离开他半步的。
见戚未央一副滚刀肉的模样,夜云肆敛起目光,声色一如的淡漠:“回客栈收拾行李,启程。”
等再次躺到舒适的毛垫上时,戚未央才觉得心里踏实了几分。
再这么跟下去,只怕不出半日夜云肆就要冷脸将她独自扔在这了。
一路上走走停停,戚未央揉着自己被颠得生疼的腰肢站在马车旁龇牙咧嘴,早知道出来玩这么受罪她还不
如留在府里,最多就是被烦上几日,怼多了她们想必也就会收敛些了。
总好过风餐露宿,还被那只臭狐狸利用。
“去荆州会路过药神庄,听说里面的奇珍异草数不胜数,你可否前行?”
戚未央正腹诽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凉凉的声音。
奇珍异草数不胜数?!
听到这几个字戚未央的眼神瞬间就亮了,完全忘记方才自己还在腹诽某只狐狸的事情转身道:“去啊,为什么不去!”
对她来说眼下最稀缺的就是药材,尤其是名贵难寻的更是不易得,眼下有这个机会,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替姑姑找到一些压制毒性的草药,怎能不去。
只不过刚说完,戚未央就发现夜云肆的眼神里就染上一抹玩味的笑意。
她这是又被他耍了。
还问她去不去,这人要是自己不想去的地方又怎么会开口问她?
显然夜云肆本来就是要去这个药神庄的,偏生要戏弄她一番看她的反应。
和夜云肆相处的时日越长,戚未央越发现这人骨子里的腹黑简直超乎常人。
可是她能怎么办?骗都被骗出来了,万一再惹怒了他被抛尸荒野怎么办?
“上来。”
听着夜云肆的语气似乎有些淡淡的不耐,戚未央连忙收起心里的小九九快速爬上车。
马车内的夜云肆已经阖上了双眼,食指微抵额头慵懒道:“记得到了那里少说多看,若是管不住自己的舌头
,本侯可不会替你收拾烂摊子。”
戚未央一噎,明明是好心提醒,他却偏要说的如此难听,图什么!
纵使心中不爽,戚未央也还是淡淡地哦了一声以作回应。
药神庄。
马车行至庄外便见到门口处似乎站着不少人,待走近才发现为首之人对夜云肆的态度甚是恭敬。
戚未央打量着面前之人,瞧年纪约摸五十多岁,留着络腮胡,从他身后跟着一群人来看,他应该是这里的庄主了。
可若是庄主,为何要对夜云肆如此毕恭毕敬,莫非之前他就来过这里,并且还认识这儿的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