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樱见戚未央态度如此凝重,自然也不敢不放在心上。
天色渐暗,戚未央催促着夏樱回去,站在院外看着她进屋关上门才放心的往回走。
回到房间不久,屋外就彻底被黑夜笼罩,也许是因为浓雾的缘故,就连皎洁的明月都变的朦胧起来,月光昏暗更衬的此处漆黑如墨。
戚未央在西边的厢房里,一直留神注意着主屋的动静,只是临近深夜还没有见到烛光亮起,百无聊赖之下干脆拿出白日里楚晚意送她的药瓶研究起来。
烛光跳跃,戚未央托住药瓶底部举到眼前细细的打量起来,脑中不由得浮现出此草药的模样,一时入神。
“看个破瓶子都能看的这么入神?”
清冷的嗓音惊的戚未央浑身一震,指尖的药瓶没拿稳差点摔到了地上。
殊不知情急之下忘了屏气,浓郁的花香味瞬间冲到了她的鼻腔之中。
“阿嚏。”
戚未央没忍住接连打了几个喷嚏,那股香味却仿佛盘绕在她鼻间挥之不去。
忽而阵阵眩晕感传来,她的身子便突然不受控制般的往一边倒去。
夜云肆眼眸一紧,眨眼间便攥住了戚未央的手臂,眸光晦暗地
盯着她手中紧握的药瓶。
晕眩的感觉很快消失,戚未央连忙坐直了身子将瓶盖塞好,有些尴尬的摩挲着药瓶道:“你去哪儿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幸好她之前就得知了此药的效果,所以早就做好了防范,否则刚才就不仅仅是眩晕那么简单了。
夜云肆的眼神不易察觉地掠过她手中的东西,拿起茶具便往院子里走去。
“欸?”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戚未央不由撇了撇嘴,以她对夜云肆的了解来看,忙到现在定是连晚膳都没用。
更何况楚晚意之前就说了他是与庄主进了山,估摸着这一天他都没怎么吃东西。
想着,戚未央跟着走到院子里,唤来值守的丫鬟道:“侯爷回来了,你们去将我晚上留在小厨房的吃食热一热送过来。”
看着小丫鬟应声离去,戚未央忍不住啧了声,她还真是心善,否则就该让那只腹黑的臭狐狸饿肚子。
来到夜云肆跟前,低头看着他修长的手指行云流水般的摆弄着茶具,热气氤氲携带着丝丝茶叶的清香。
这人为何这么爱喝茶,饭都不吃,回来第一件事竟然就是泡茶。
戚未央不理解,
却还是带着笑意坐下来道:“夜云肆,你跟我说实话,此行你的目的是不是就是药神庄,压根就不是什么荆州对不对。”
戚未央用的是肯定句,因为她觉得去荆州不过是夜云肆使的一个幌子,其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来这取药。
夜云肆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垂眸的姿势,此刻也不例外,仅是冷淡的薄唇微掀吐出两个字,“不是。”
不是?
那到底是为什么要留在此处这么长时间,又为什么他会与这里的庄主相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启程去荆州?
戚未央现在是满脑子的问号,偏偏夜云肆还跟个闷葫芦一样什么都不和她说。
瞧出戚未央似乎有些生了闷气,夜云肆才终于抬了抬懒懒的眼皮,“本侯看你在这儿待得也挺自在,今天玩什么去了?”
玩他个头。
戚未央虽闹,却还是气闷的将今日发生之事都与他说了一遍,不为别的,单是昨夜那个被印证的梦就事关重大。
今早上她跑去找夜云肆也是为的这事,却不想一整天都没看到他人。
晚膳送过来,夜云肆瞧着饭食虽精致分量却有些不对,挑眉扫了眼戚未央。
接到视线,
戚未央理直气壮道:“怎么?你以为到这个时候了还能有人做饭给你吃?我能留点给你就算不错了。”
夜云肆的眼神轻挑,视线落在她那双喋喋不休的红唇之上,忽而扯开唇角道:“多谢。”
注意到夜云肆的眼神不对,戚未央愣了愣随即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她恼羞成怒的拍桌道:“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废料,这饭菜都是我事先分好的,不是我吃,吃过的!”
夜云肆只略微颔首,执起筷子用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事情不是夜云肆想的那样,但是眼下看到他真吃了起来,戚未央又觉得两颊有些发烫。
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的静默,直到用完膳,夜云肆才雍容的用帕子擦拭着嘴角。
“这几日本侯身体有些不适,今夜你留在我身边守着。”
戚未央怔住,心中细细推算了一下时间,距离他上次反噬发作不过半月余,按理说不该现在就复发才是。
防止意外发生,戚未央趁着临睡前还特意帮他施针查看了一番。
这一看竟真的看出了点问题,方才在院子里光线阴暗看不清楚,眼下有烛火照明倒是发现他的
脸色要比往常苍白了几分。
戚未央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虽说时间对不上,但是从他如今的身体状况来看应该不久后就会再次反噬发作。
奇怪。
他今日与庄主进山到底经历了什么,脉象竟会如此杂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