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里的戚未央越想越不对，总觉得她的梦境不会无缘无故出现那些东西。
尤其是……挖到的那截人骨，她敢肯定药圃里定藏着秘密。
之前嗅见的血腥味和长势极好的草药，种种迹象都指向一条结果，那就是那片药圃里的草药都是靠着汲取埋在地底尸体的养分长出来的。
只是她已经被夜云肆和楚庄主撞见了，下次再想故技重施恐怕是难。
想着，戚未央百无聊赖的趴在桌上头痛不已，为什么这种事总要让她撞见，偏偏她的性子要不查个水落石出连觉都睡不好。
想到夜云肆今日看她那古怪的眼神，戚未央不由得皱眉，他似乎对于药圃里的秘密不是很在意。
如果她当时没有看错的话，他似乎是在鼓动她持续深入……
她陷入思索，一时有些举棋不定。
此人变化莫测，若是估不准他的思绪，恐怕只会不利于自身。
思及此，她也断了心绪，缓缓撑着手腕起身。
……
当天晚上。
戚未央因为惦记着该怎么开口试探的事，一顿晚膳都吃的食不知味。
夜云肆今日回来的早，此刻正坐在她的对面。
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夜云肆淡淡放下筷子，懒散地掀唇道：“你
今日去药圃是做甚？”
“……”
戚未央怔住，没想到夜云肆竟然会主动提及此事。
她就知道，就连楚庄主都能看出她找的蹩脚的理由，他没道理装作视而不见，感情在这等着她呢。
反正瞒不过，戚未央干脆实话实说，“我梦到过那处地方，今日去是为了证实我的猜测。”
“哦？”
夜云肆往后浅浅倚靠了些，颇有兴味的看着她，“那你可证实了？”
药圃里的秘密只有他和楚庄主二人知晓，第三者究竟是从何得知……
他挑起纤指，漫不经心地含在指缝间摩挲，余光透过微光去瞥对面脸色凝重女子。
在缄默之间，一道无声的笑意在他唇角边蔓延。
可是眼下他却莫名的好奇，若是戚未央知晓实情会出现怎样的反应。
戚未央神色微凝，沉声道：“我从药圃里挖出了半截指骨，是属于人类的。”
她避开了夜云肆的问话，反而将今日发现和盘托出，一来是为了试探他的反应，二来是因为她心底里还是希望他可以对自己实话实说。
故而在说出这句话后，戚未央便一瞬不瞬的盯着夜云肆脸上的表情，生怕错过什么。
“……”
没想到，夜云肆眼底反而染上了些许诡谲的
笑意，只垂眸却不出声。
他这是默认了？
戚未央心中微紧，他从来不屑于说谎，此刻的沉默只能证明她的所有猜测皆为事实。
那片药圃里种植的草药，果然是靠着汲取尸体里的养分长成的。
这个认知令她不由得毛骨悚然，这到底该有多丧心病狂才能想的出这样阴毒的法子。
且不说培养一株药植需要多久的时日，单说那么大的面积，若没个百八十具尸体根本不可能提供所需的养分。
思及此，戚未央略略抬头便对上了一副漆黑的眸子，眸底似有隐隐的看戏意味。
戚未央语塞，他这是存心来看自己笑话的？
想看她失态的模样，她偏偏不如他的愿！
“行吧，既然你不说话我心里也就有数了。”戚未央的语气坦然，倒对面之人笑意有些凝滞在唇边。
仔细地盯着她半晌，夜云肆这才确认她是当真无所谓并不是强装。
见此，他敛去了神色，幽深的墨黑瞳仁仍停留在她身上。
此事要换做一般的闺阁千金早就吓得花容失色了，偏生戚未央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他敛眸藏住心底思绪，令戚未央更是难以琢磨。
戚未央本就是见好就收的性子，尤其是发现夜云肆有意作弄她后，
干脆对药圃里的事只字不提。
这下夜云肆反而有些坐不住，薄唇抖动了几次硬生生压下了想要询问的念头。
不该如此啊，以她的性子来说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才是，今日倒是出奇的沉得住气。
然而戚未央不开口，他自然也不可能主动提起，离开时虽然只言未语，但似乎周围冷气似乎降了些许。
等到人走远，戚未央才堪堪回神。
夜云肆这副作态，似乎是有些生气？
怕是没捉弄到她罢。
不过出乎意外的是，她原本以为发现了夜云肆的秘密后会被他禁足，却没想到接下来的几日她似乎更自由了一些。
原先出个院子都会有不少丫鬟小厮跟着，现在仅剩一个婢女远远的跟在她身后防止她发生意外。
悠闲的躺在院内的躺椅上，戚未央舒适的喟叹了一声。
要是药神庄里没有那么多离奇的秘密，此处也不失为一个世外桃源之地。
蓦的，隔壁院子传来夏樱的惊呼声。
戚未央双眼猛地睁开，刚走到院门便迎面撞上了匆匆跑来的夏樱。
夏樱面色有些苍白，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