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傅尹天唤回了心神，轩辕亦才收起眸中阴暗的神色，扬声道：“本太子来的不巧，怕是打扰了武安侯与云阳郡主的雅兴。”
轩辕亦说话的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他的贴身侍从都已经丧命，这两人还能如此闲云野鹤的坐在这里，这让他如何不恼。
傅尹天看了看夜云肆又看了眼轩辕亦，战战兢兢的垂下了头不敢吱声。
开玩笑，一边是权倾朝野的武安侯，另一个又是新晋太子之位的皇子，虽说他已经站队太子，但在明面上他仍是哪个都不敢得罪。
有道是神仙斗法，小鬼遭殃，他可不愿做那个早死的鬼。
眼见傅尹天后退了两步一副明哲保身的模样，夜云肆更是直接无视了他的存在，轩辕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武安侯，关于本太子贴身侍从的死，你是否得给个交代？”
人是被他带走后死的，虽说那个贱奴生前欺瞒背叛了他，但到底也是他太子府的人。
更何况他的死更是坐实了夜云肆投毒灭口的嫌疑，他又岂能轻易放过这个咬死夜云肆的机会？
戚未央有些紧张的看了眼夜云肆，眼底的询问让后者不由得挑
了挑眉。
“太子殿下就算今日不来，臣也是要去拜访殿下的。”
看着夜云肆云淡风轻的模样，轩辕亦的眼底闪过一抹狐疑。
莫非他知道凌霄的死因，又或者说他早就想好了该如何应对的说辞？
夜云肆起身，冰冷的眸光落到傅尹天及其身后众人身上，神色莫名道：“凌霄虽死，但本侯的审问也不算是一无所获，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如今也都知晓了。”
这话说的似乎有另一层含义，加上夜云肆深不见底的墨眸，轩辕亦竟感到有些莫名的心虚。
思考了半晌，轩辕亦才转身对着傅尹天沉声道：“傅大人，本太子有话想与武安侯单独聊聊，就麻烦大人先带着其他人去外室坐坐。”
傅尹天也听出了些许的不对劲来，眼下就连轩辕亦也主动开口赶人，他还哪里敢继续在这耽搁下去，忙称了声是便领着众官员退下了。
院子里再度空旷了起来，轩辕亦这才露出了些微阴狠的神情，语气复杂道：“武安侯既然说自己不是一无所获，那么你到底知道了些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
看着轩辕亦眼中的阴骘，戚未央心头有抹不好
的预感渐渐升起，扯了扯夜云肆的衣袖，低声道：“我总觉得轩辕亦并非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现下激怒他也许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轩辕亦蛰伏多年，一朝鱼跃龙门成为了大晋的太子，若逼得太紧他恐怕会狗急跳墙。
之前他们与轩辕亦还未有交集时，他便已经主动派人接近，由此可见他对夜云肆的忌惮之心早已不是一两日。
若此时将他逼急了，做出鱼死网破的事情对谁都没有好处。
然而夜云肆仿佛根本不在意这点，不着痕迹拂开戚未央的手指，轻笑一声道：“不该知道的事，自然是太子殿下与凌霄之间的秘密了。”
秘密二字一出来，轩辕亦的面色顿时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静静的站在原地也不出声。
夜云肆葱白似的指尖轻轻弹了弹，将水中拈出的花瓣撇落接着道：“瞧太子殿下的模样，应该是对本侯接下来要说的话有几分准备了吧？”
“夜！云！肆！”
这是头一次，轩辕亦在人前这般愤恨的喊出武安侯的全名。
以往他可是最会做戏的人，温文尔雅，清风如玉，却无一形容是像此时般阴冷幽暗，仿佛暗
夜潮湿地处爬行的毒蛇。
看着两人交锋，戚未央干脆识趣的坐在一旁看戏，要是再来点蜜饯什么的就更好了。
清风拂过，夜云肆蹙眉摆了摆手，“殿下不必如此大声，若将傅大人他们吸引过来……”
“到时候可就不仅要查下毒之人，连带着本侯遇刺一事也要好好的查上一查了。”
说着，夜云肆踱步到轩辕亦的身前与他对视，唇角轻扯，“就不知道，殿下培养的死士是否能如那日在药神庄一般视死如归。”
轰的一下。
轩辕亦只觉得脑中有什么东西瞬间炸开，瞳孔更是不由自主的放大了几分，脚下踉跄。
他果然知道了！
当初他与戚未央在药神庄住下，那些个死士皆为太子府的精卫，却不想竟悉数折在了药神庄里。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正在州官府内会客，天知道他费了多大劲才压下了喉间的那股腥甜。
多年培养的心血毁于一旦，此仇不报，他便一日不宁。
之前凌霄被抓，他极力想要阻止的部分原因也正是如此，奈何戚未央从中作梗令他根本没办法开口。
凌霄已经背叛了他，这件事抖落出来也是迟早
。
只是轩辕亦没想到的是，有人会在暗中先一步下手帮他解决了凌霄，饶是如此却还是晚了一步。
“武安侯说的什么，本太子一个字都听不懂。”
事已至此，轩辕亦没办法为自己辩解，只能咬死了与他无关妄图遮掩过去。
不想，他的反应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