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云肆将令牌拿在手中打量,半晌才开口道:“既如此,明日带上宋淞一起去。”
为什么要带上宋淞?
戚未央有些疑惑,但在看见夜云肆略微薄凉的眼神后瞬间明白了过来。
她就说这男人今天怎么像是浑身上下都扎满了刺一般,搞了半天,他还在为她与宋淞商量好隐瞒他的事在生气。
真是,一个大男人到底为什么气量会这么小。
“不想带?”他唇边溢出一丝讥笑。
“那你明日也别去了,本侯自会派人去查清楚。”
“带,谁说我不愿意带了。”戚未央连忙出声。
这关键的一步可是她发现的,要是半途而废这功劳岂不是要被人平白无故的分去一半,这样的话以后她还怎么用此事拿捏住他。
商量出了结果,夜云肆也不多留。
骨节分明的手指似随意地弹拂去了衣上尘埃,话语如寒风中的刺骨凉意。
“明日去一切要以自身为重,若遇危险大可将宋淞推出去,记住,本侯不喜麻烦,更不会去帮你收尸。”
此话一出,门外似有声轻响传来。
戚未央抿唇,她知道夜云肆是关心她害怕她出事,但他这话难道就不能说的好听一些吗?
反正她也习惯了这人的毒舌,无谓的
耸肩道:“知道了,放心吧,我要是真的死了一定不会麻烦侯爷去帮我收尸的。”
倏地,戚未央的喉咙一紧。
惊讶的抬眸,对上的却是一双被猩色侵袭的瞳孔。
夜云肆唇角勾着恣意狂狷的弧度,眼角如染了丹蔻般的妖冶,“你最好记住你的性命是本侯的,没有本侯的命令,你若敢死,本侯定让你连尸身都无法安宁。”
说完,夜云肆蓦地送来五指,冷眼睨着她狼狈摔落的模样,像是碰触了脏污般重重的擦拭着手指。
“……”
戚未央斜倚在桌腿旁,看着眼前颇为陌生的一幕,有些后怕的喘着气。
这人的性情不定当真是令人费解,明明上一秒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又犯病了。
而且他这副洁癖的模样仿佛她是什么垃圾一般,她心头微微一动。
除了刚开始时,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
这样的认知令戚未央的眼神愈发复杂了起来,是啊,他好像很久都没有对她有过这种粗暴且嫌恶的态度了。
她也似是淡忘了,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杀人不眨眼之人。
戚未央垂眸掩去了眼底的惧意,嗓音有些嘶哑,“侯爷说的是,未央整个人都是侯爷的,自然不敢贸然以身犯险。”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夜云肆眸子里的烦躁之意也愈来愈甚。
不知过了多久,直至耳畔传来沉重的摔门声,戚未央心里那根绷紧的弦才得以放松。
办完事回来的宋淞守在门外,见自家侯爷摔门拂袖而去。
他心跳如擂,大气不敢吭一声。
从他跟在侯爷身边的那日起,就从未见过侯爷有喜形于色的时候……
方才那一幕,他竟然有种看小夫妻闹别扭的错觉,他一定是疯了。
对,肯定是因为侯爷说要将他送回蛇窟,所以他吓出幻觉了。
夜云肆走后,屋内久久没有动静。
戚未央就这么靠坐在冰凉的地砖之上,双眼放空。
回想这些时日以来,她似乎对夜云肆的依赖之心越来越重,无论什么事都想着要与他商量,遇到危险也会下意识的期待他的出现。
就连夜云肆有两手准备一事,她竟然心底里也会生出些许气闷。
桩桩件件,无一不在透露着她对夜云肆的情感似乎不再简单。
而反观他呢?
依旧是将利益放在首位,能利用她的时候毫不手软,并未因为是她就对她毫无条件的信任,他从始至终好像都没有变过。
唯一变了,心软了的,就只有她一人。
不可以,
她重活一世不是为了儿女私情来的,她身上背负着的是她的两世血债和整座戚府的命运。
为了个男人冲昏头脑的事,她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温府。
戚未央仰头看着面前的牌匾,想不到这温家的嫡女竟直接将府邸取名温府,丝毫不顾忌旁人的眼光,这倒是让戚未央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子产生了几分兴趣。
门口也没个小厮,宋淞直接上前敲响了大门。
不消片刻,门内传来一道温婉的女声,“谁?”
戚未央刚想要上前回应,身后却突然冒出一个人影走到她的前面。
“语清。”
戚未央怔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轩辕亦竟会突然出现在这。
而此刻的轩辕亦虽然表面上看着风轻云淡,实则心底早已慌得不行。
幸好他暗中命人盯着戚未央的行踪,否则今日若让她一个人来此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从他告诉戚未央温语清的住处后便知道她一定会来,不能光明正大的阻拦,那他就只能制作偶遇了。
轩辕亦此刻眼里也带着诧异道:“未央?这么巧。”
从一开始的怔楞中回过神来,戚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