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府门,两人便与轩辕亦撞了个正着。
“今日一早有人发现秦府门外吊死了个男子,身旁还留下了这个。”
轩辕亦的眉头紧的快要打结,破天荒无视掉了戚未央的存在,包括被下人搀扶着哭哭唧唧的温语清。
接过轩辕亦手中的信件,夜云肆眉眼微动上下扫了一眼,眸光倏地变暗。
见他神情不对,戚未央好奇的探过头去,惊讶道:“他承认了两位大人都是他杀的?”
与其说这是信件,不如说是供词,上面清清楚楚写下了他刺杀节度使和秦大人的来龙去脉。
轩辕亦点头,神情凝重道:“本太子已经命人去核实了他的身份,并未发觉有异,他只是荆州城里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
闻言,戚未央忍不住乐了,区区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两府并且杀人……节度使的府邸更是被屠尽,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再者说,从他们之前调查到的线索来看,这刺杀两府的真凶分明与那个神秘人脱不了干系,又怎会突然出现一个畏罪自杀的真凶。
夜云肆将供词叠起递给轩辕亦,神情淡漠地瞥了一眼戚未央。
“将消息带回去告诉宋淞,让他带人
再去查一遍。”
似不放心,又补充了一句。
“另外,马车里的东西别忘了一起带走。”
哦,对。
马车里还有那盒子关于闫楼的账簿,只是他难道就不怕她在半道上偷看了?
戚未央有些意外,刚刚在马车上他可是对自己防的紧,甚至把盒子藏到了身后,为的就是不让她继续查看。
似乎是看破了戚未央内心的小九九,夜云肆忽而勾唇,眼里不带丝毫笑意压低了声音道:“木盒上有本侯给你精心准备的礼物,若你敢擅自打开,后果自负。”
真是的。
戚未央气闷,她就知道这男人没有这么好心,不看就不看,有什么大不了的。
“咳咳咳。”
等到戚未央离开,一直默默站在旁边的温语清突然咳嗽了起来。
轩辕亦这才注意到身边还有她的存在,待看清她满头的草屑时不由得惊讶道:“温姑娘怎的弄成了这个样子?”
她在贡园的消息是他告诉戚未央的,自然也知道武安侯知晓此事定会前去将她接来,只是没想到她会变成这副样子。
见轩辕亦终于注意到了,温语清的脸上顿时泫然欲泣,柔弱地拧着帕子掩唇道:“语清差点还以为永远见不到太子殿下……
”
“这”
轩辕亦将目光转移到夜云肆的身上,仿佛是在询问他想要个答案。
夜云肆却连个余光都没有赏给温语清,只是淡淡道:“太子殿下眼下该关心的是自己,而非他人。”
这话说的大有深意。
轩辕亦以为他只是因为那个被拖出来当替死鬼的男人,才来警告自己,压根就没往更深的地方去想。
当着武安侯的面,温语清自然也不敢将事实说出来,眼看轩辕亦三言两语便转移了注意力,心知眼下不适合再继续纠缠下去。
“来人,带温姑娘进府梳洗。”
她心下虽然焦虑,但也听话地福了福身子便退下了。
“太子殿下认为此人是真凶?”
面对面的坐下,夜云肆恣意的倚在身旁的扶手上,歪着身子懒懒问道。
自从来了荆州,他们两人可从没有像今日一般和谐相处过,所以这个画面怎么看怎么有一种出奇的诡异感。
轩辕亦摇头,正色道:“不,他只是被那人推出来替死的罢了。”
夜云肆挑了挑眉,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这供词写的漏洞百出,既然是百姓,又何来那么高深的武功,再加上全篇都没有提及他为何会对两府痛下杀手。
轩
辕亦内心繁思甚重,无知觉脚下步伐紊乱。
丢下这篇供词后那人便上吊自尽了,纵使有人疑心最后也只能是死无对证。
从这一点上不难看出背后推手的心思缜密,又专门挑在了武安侯不在荆州城里时布下此局,由此可见那人对他们的行踪也是了如指掌。
但在夜云肆眼皮子底下还能监视到他行踪的,除了今早在贡园碰到的那个男子之外,恐怕不会再有第二人。
所以,那人在逃离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到个替罪羊写好遗书,紧跟着直奔秦府吊死在大门口。
这一切是不是太匆忙了?
除非——
那人一早就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而需要等待的时机正好就在今日出现了。
这么一来就不难解释,为何会这么巧赶在今日发生这样的事情。
夜云肆悠悠然地支着下巴,闲凉出声提醒。
“既然已有人主动招供,臣劝太子还是尽早结案,再拖下去陛下那边可就不好交代了。”
不管是真是假,既然有人主动站出来顶了这桩罪名,那还不如顺水推舟。
反正背后那个神秘人身上背负的秘密太多,导致他养成了泥鳅般的性子滑不溜丢,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揪出来的。
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