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戚未央做了什么？”
夜云肆又问，语气带着些许的漫不经心。
娴妃抿了抿唇沉声道：“是她，也不是她。”
她一时有些摸不准夜云肆的态度，但也仍是从实道来。
说着，娴妃缓缓上前几步压低了声音道：“未央今日摒退了宫人独自一人待在那，本宫去的时候只看见央儿已经成了这般，但看顾霓裳的神情似乎对央儿吐血一事也很是惊讶，所以本宫不能确定此事到底真相如何。”
随后，她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
夜云肆看清那东西正是戚未央平日里不离身的铜钱之后，眸底的深色渐渐变得复杂起来。
“本宫知道这东西对央儿来说一定尤为重要，所以刚才便趁着宫人不备收了起来，既然武安侯来了，就劳烦你先替她收着吧。”
本来娴妃对于武安侯倒还没有那么信任，但她好歹也是过来人，方才在殿内夜云肆那眼底一闪而过的焦急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看来，央儿在他心中的分量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要深上一些。
虽夜云肆是个宦官，但凭他的手段权势，若是央儿真能得到他一世相护未免也不是件坏事。
做完这些，娴妃
知趣的退到门边将门打开，忽而想起什么回头，就这么静静的凝视着夜云肆道：“本宫相信你可以医好央儿，日后若是侯爷需要什么尽可以向本宫开口。”
这话无异于将咸云宫与武安侯府也连接到了一起。
只要他能真心对待央儿，娴妃觉得这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说完，她也没想等到夜云肆的回应，直接就迈步跨了出去。
殿内再度陷入沉寂，夜云肆立在床边垂眸看着面色苍白的戚未央，唇角的那抹鲜红仿佛透着魅人心魄的妖冶。
抬起手将她的青丝撩起，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缓缓贴上了她的额头。
没有高热，从脉象上来看也与常人无异。
戚未央此刻的状态看起来更像是睡着了，但是她粗重的呼吸声明显代表着她的不适。
夜云肆抬手看着掌心静静盛放的铜钱，眉头蹙起，隐有怒意流连眉梢。
他分明警告过她，不能再滥用卜卦之术。
尤其是之前在回京的路上她才刚刚替他卜算过轩辕亦的事，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到底又想算些什么？
夜云肆阖上眼，手掌顺着她的脖颈下移，心中竟无端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绪。
其实，当
初并非一定要靠她的卜算之术才能确定轩辕亦是否会出事。
但想起先前她所述的分清界限，内心始终萦绕着憋闷的气，此段时间以来，久久未能平复。
直到至今，也仍是如此。
思绪纷杂间。
夜云肆的手指移动到了她的胸口之上，眉头稍微舒展。
罢了。
就当是还她之前卜卦的债了。
手掌缓缓覆下，掌心的热度随着他的内力渡到了戚未央的体内。
看着她的脸色一寸寸的恢复血色，夜云肆那张本就白到病态的脸愈发透明起来，皮肤下贲张的血管也越发清晰可见。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
夜云肆猛地抽回手攥住床边，指节因为用力而泛起青白，鬓边瞬间浮起一层冷汗，那双黑如星辰的瞳孔也被绯意遮掩，周身的气息也随之紊乱。
内力流失过快，导致他体内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反噬之症有隐隐的复苏迹象。
就算他及时收手屏气凝神，然经脉也受到动荡，难以遏制。
戚未央醒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夜云肆面容苍白的端坐在她床头，吓得她险些嗑到了床柱上。
之前她晕的太突然，只记得最后看见的是娴
妃那张担忧的面孔，根本不知道夜云肆是何时来的。
但看他这个模样，莫非她之所以醒过来是因为他出手了？
那股子眩晕感早已消失，胸间的闷痛也不复存在，可夜云肆却像是忍受了极大的痛苦。
戚未央愈发肯定了心中的猜想，小声试探道：“夜云肆，你还好吗？”
半晌她都没见到夜云肆有动静，思来想去决定先找娴妃拿令牌去趟太医院，好歹也能给他找些有用的药材回来。
结果，她刚刚穿好鞋子迈出一步，身后那独属于夜云肆冰冷的语气便缓缓响起，“怎么，刚醒来就想着怎么卸磨杀驴了？”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戚未央没好气的转过身，她好心想给他找些药材，他倒好，明明听见了她在喊他却还要装聋作哑。
“既然你没事就赶紧回去把，这里毕竟是后宫，武安侯身为前朝官员，在这逗留的时间过长总归不好。”
戚未央干脆将娴妃之前对他的那套说辞搬了出来，那副义正言辞的样子让夜云肆不禁气笑了。
他一贯骄矜，而今却显出一丝狼狈。
胸口微微起伏，他眼底的暗色渐浓，一瞬不瞬地盯着戚未央，让她都
有些莫名的心虚起来。
怎么夜云肆的眼神，莫名有种抓奸的即视感。
但她只是待在宫里，哪里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