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你给祖母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阳那孩子的手,到底是不是你干的!”戚老夫人努力的压制着心头的怒意沉声问道。
戚未央仰头,脸上满是坦荡:“是。”
她掷地有声,理直气壮的样子令在场人脸色剧变。
闻言,戚老夫人先是震怒,随后肉眼可见的松软了身子,身心俱疲靠在了椅背上似乎恍惚了一瞬。
戚未央那副倔强的神色像极了她记忆中那个成熟稳重的脸庞,那人正是她的大儿子,此刻正在边疆戍守的戚白甫。
当初,他也是如此站在自己的面前,郑重其事的宣布他要带着华宗和华铮前往边疆的消息。
戚老夫人似是无声的叹息了一声,随后用着苍老的声音问道:“给祖母一个理由,他可是你的庶兄,你怎能下的了这种狠手。”
“是本侯的人所为。”
夜云肆的声音震住了在场所有人,包括戚未央也诧异的看向他。
然而还不等戚未央反驳,夜云肆便用着凉如水的眼神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随后冷声道:“本侯以为靖国公府的家风严谨,却不想竟纵得一个庶子在家中肆意虐打家仆。”
“陛下最是仁慈,本
朝对这种已是明令禁止,若此事传入陛下耳中只会加重病情,所以本侯代替陛下略行惩治,戚老夫人认为本侯错了吗?”
这还是头一次,夜云肆在她面前说出这么长的一串话,更别提靖国公府里的其他人了。
尤其是收尾那句话,更是惊的戚老夫人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连连称不敢。
开玩笑,这天下就算是晋元帝都不一定会说武安侯做错了事,更别提她一个深宅内院的老妇了。
事已至此。
戚老夫人自然不可能对武安侯问责,哪怕看戚未央的神情也能猜测出戚明阳的手指非他所断。
但武安侯都认下了,她们又有什么理由继续逼问戚未央?
“罢了罢了,闹了半宿老身也乏了,明阳那孩子做事也太不知轻重,这事也就当给他长个教训吧。”戚老夫人疲惫的摆了摆手。
区区一个庶子,她靖国公府有的是嫡子嫡女,废了就废了吧,没必要为了他去得罪武安侯。
“那本侯现在可以带未央回去了吗?”夜云肆的凤眸不带丝毫温度,略略扫了一圈在场众人便无一人敢出言反对。
戚老夫人自然也是点了点头,吩咐道:“来人,送武安侯出
去。”
等到两人离去,秦氏才状似恼火的低声道:“都怪那个庶子,自己是个什么身份还敢在府里行如此狂悖之事。”
秦氏越说越愤慨,“偏偏得罪谁不好,还非要去找那个戚未央的晦气!”
“这下好了,武安侯定是认为咱们国公府家风不严,日后只怕还会影响咱们几个公子哥的仕途前程。”
这话算是扎到戚老夫人的心窝子上了,抛开别的不说,光嫡子她们国公府可就有四个。
除去跟随着白甫去边疆的两个,这二三房可还各有一个嫡子,今日若真得罪了武安侯,只怕他们日后的前程可就彻底完了。
就在戚老夫人思考时,秦氏的眼底却闪过一抹阴骘。
原以为这府里最难搞定的只有这个老太太,但想着她年纪大了也没几日可活索性就暂时藏拙也无大碍。
只要等到戚老夫人死了,就二房那个蠢笨如猪的沈氏怎么也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但没想到,眼下秦氏才发现,这府里除了个戚老夫人,更难对付的竟然是这个享有草包之命的戚未央。
看来,藏拙的不仅是她们三房,还有那个扮猪吃老虎的戚未央。
“那你看该怎么是好?”
戚老夫人头一次对秦氏另眼相看,竟主动问起了她的看法。
秦氏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道:“母亲言重了,儿媳哪有什么主见,这都是老爷平日里对儿媳耳提命面的结果。”
三两句话就将她刚刚想起那些事的功劳推到了戚国耀的头上,瞬间打消了戚老夫人对她的猜忌之心。
戚老夫人面色稍霁,缓和了口气道:“还是你们三房的省心,不像二房,整日里除了闹腾还是闹腾,简直没有一天安生日子。”
沈氏心里憋着气又不知道怎么辩驳,只好闷不吭声的站在旁边愤愤的扯着手里的树叶撒气。
“依儿媳看,要不母亲还是对明阳那孩子略施薄惩,这样也好向武安侯有个交代,对外也撇清了咱们护短的嫌疑,万一哪日消息传出去,咱们也好有个应对之策不是。”
秦氏的这番话无异于将戚明阳推到了死角,彻底沦落为了靖国公府的弃子。
所谓的应对之策,无非就是哪日东窗事发她们便直接将戚明阳推出去,以此来证明靖国公府的清白。
这计虽狠毒,但不得不说却与戚老夫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在她们这样的大户人家里最不缺的就是子嗣,
尤其是庶子庶女,受宠的日子倒好过些,不受宠的便是连个低等下人都不如。
这么多年戚老夫人自问没有亏待过戚明阳,更是让他与其他几位嫡子一起去了学堂念书,她已是仁至义尽。
眼下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