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淞也不敢多看,只瞪了两眼周边仍旧驻足想要看热闹的人,毕竟他只是个侍卫,总不能光明正大的将这些大臣们赶走吧。
离开夜云肆的帐篷后,戚未央一路上碰到不少女眷,她们看她的眼神忽然间变得微妙起来,态度也不如一开始对她时那般热情,甚至有意无意的想要避开她的目光。
戚未央心中憋着怒火一路走到了娴妃处,一把将帘子掀开,不顾娴妃诧异的神色端起茶壶就猛地喝了一大口。
“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娴妃柔声问道。
刚刚她不是去找夜云肆了吗?瞧这模样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
戚未央一口气将茶壶里的水都喝完了后,这才终于冷静了几分,面对娴妃的询问只冷淡道:“没什么,跟一个疯子吵了几句罢了。”
听到这,娴妃悬挂着的心才终于落地,看样子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是她和夜云肆闹了口角。
“央儿,武安侯的脾性我还是了解一二的,你当初既然选择嫁给他,必然也是清楚他在京中的名声,路是你自己选的,莫非现在又后悔了?”
娴妃缓缓坐在她的身边,语气轻柔。
呵,脾性,是了,那
个臭脾气谁不知道啊,整个京城就属他的脾气最为古怪!
但他倒是对别人去发作啊,莫名其妙的对她阴阳怪气做什么。
还说她容易没有理智,难道他就有了?
最终,在娴妃的劝解之下戚未央还是没憋住将刚才的事情与她说了一遍,但并未提及是因为她想要夜云肆保住娴妃的性命一事。
听完戚未央的叙述,娴妃先是讶异,随后忍不住轻笑一声,“你这丫头,难怪世人都说当局者迷。”
“姑姑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也觉得是我错了?”
戚未央不理解,她提出的要求合情合理,晋元帝虽然想要利用娴妃腹中之子引出背后那些逆党,但这与保住娴妃的性命是两回事,难道夜云肆非得想要看着娴妃去送死才开心吗?
娴妃轻叹了口气,“这事不怪任何人,但武安侯的反应足够说明一切,他应该是不想与你解除婚约才会动怒。”
嗤。
戚未央忍不住冷笑,不想解除婚约,他要是真有这人性又岂会不答应她的恳求。
此时的戚未央也不知道,她气的到底是因为夜云肆冷眼旁观还是面对她如此卑微却视而不见的态度。
纵使戚未央
不愿承认,她心中对夜云肆的期待也早比刚开始要多的多,这早已不仅仅是出于利益而该有的反应了。
可戚未央看不清楚是因为她打从心底里抗拒承认,而娴妃毕竟是宫妃,在后宫这个大染缸里磨炼了这么多年,若是连女儿家这点小心思都看不出来她也坐不到如今这个位子了。
“其实仔细想想,武安侯那样冷心冷情的人,又何曾与人争执动怒至此,姑姑接触过他几次,他并非喜形于色之人才是。”
不得不说,娴妃的话倒是点醒了戚未央。
于是,戚未央不由得在脑海中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又重新过了一遍。
从宋淞来找她,再到她进屋时夜云肆的一言一行,似乎每件事都在有意挑起她的怒火。
而那时候她一心只惦记着娴妃的安危无心与他纠缠,见他无事找事便笃定他是为了拖住她的脚步才会如此。
这样才方便晋元帝和他的计谋顺利进行下去,娴妃身边无人,正是那些人动手的好时机。
也正因为此,戚未央的情绪才越来越焦躁,以致于最后说出更加难听的话来。
而且。
更加不对劲的是,夜云肆要是真的想要与她闹翻
,以他的性子会直接要了她的性命。
以他如今的手段来说,想要摘清自己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又何必动怒,在明知会被人听见的情况下与她争吵,甚至最后还轻易的放她离去。
难道夜云肆就不怕她真的会将他的反噬之事说出去?
越想这其中的原因越不对,戚未央迟疑的看向娴妃问道:“姑姑真觉得,夜云肆不是要与我撇清关系?”
这丫头……
娴妃无奈的摇了摇头,“一个男人若真对你死了心,最大的表现便是不吵不闹,他既然动怒便说明他的心中有你。”
越说越离谱了。
戚未央垂眸不语,虽然娴妃的话扯得有点远,但她之前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夜云肆那种人,自来是能动手就绝不会啰嗦,今日竟然与她闹出那般大的动静,除非
他是想要做给外人看。
想到这,戚未央突然觉得豁然开朗,狂躁的怒意渐渐缓和。
是啊,背后之人已经对她动过手,自然知道她不好解决,再加上一个夜云肆,若他们两人一直抱团说不定背后之人会产生忌惮之心从而有了退意。
但若是此刻她与夜云肆之间的关
系有了裂痕,而夜云肆与她争吵之后又在气头上,这可是那些人动手的最好时机。
娴妃看到戚未央眼中的积淤的情绪渐渐消散,知道她是想通了,轻声道:“好了,去找武安侯吧,想来此刻他也还正气着呢,有什么话当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