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戚未央的眉头越蹙越紧,直到那鲜血渐渐又恢复了鲜红之后,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白色蠕虫忽然顺着血液一起淌了出来。
仿佛是感觉到了环境不对,那白色蠕虫先是装死了一阵,随后剧烈的扭动着身子想要往夜云肆的皮肤里继续钻去。
戚未央哪里会给它这个机会,眼疾手快的用匕首迅速扎穿了它的身子。
‘噗呲’一声。
那蠕虫胖胖的身躯只扭了几下,就彻底没了动静,身上的白色也肉眼可见的变成了干瘪的枯黄之色。
如此明显,若戚未央还猜不出来这玩意的身份那可就真的只能说是她蠢了。
毕竟当初从荆州带回来了那么多盆星花草她可不是白研究的,虽这蠕虫与星花草里生长的昆虫外形看去并不一样。
但归根结底它们都同属一类物种,蛊虫!
“怎么会有蛊虫?”她皱眉。
这件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了起来,夜云肆不是进宫去看望轩辕齐了吗?
为什么他会身中蛊虫,这东西到底是谁给他下的,更准确的说,这宫里还有谁能让夜云肆毫无察觉的吃下了这个闷亏。
大师兄,此刻戚未央真的希望那个人是他但又不是他。
戚未央又在夜云肆的身上施下了
几根银针,确认他血液的颜色恢复正常后,才将他的伤口包扎好。
忙完这一切估摸着已经快三更了,因为施了银针导致她体力流失巨大,此刻真是又累又困。
所以她明明上一秒还在想着休息会儿就唤宋淞进来,但下一瞬眼皮却不受控制的垂了下来。
睡到一半戚未央忽然觉得有点冷,下意识的伸手往周围摸去,直到发现一处热源身子便不由自主的靠了过去。
……
第二日。
外面的天色早已大亮,宋淞一夜没睡守在门口,此刻更是心急如焚。
这一晚上过去了,屋子里面却是半点动静都没有,这怎能让人不着急。
风柏那边一大早就回来了,说只查出了云阳郡主被顾霓裳锁在了偏殿,后来他潜入偏殿时看到了那扇被破坏的木窗心下便已了然。
昨夜之所以郡主会那么晚回来,应该是才想到办法脱身。
可关于侯爷那边的事,风柏却是毫无头绪,宫里人都说侯爷只是去看了眼晋王殿下,而且当时晋元帝也在场。
等于说侯爷前后进去的时辰加起来不过一炷香,这么短的时间内又有晋元帝在旁边,到底是谁会有如此隐秘的手段,竟能瞒天过海。
风柏其实没敢说,他心中倒是有
个怀疑对象,只是那人可是大晋朝的天子,这可容不得他去置喙。
“主子还没醒?”风柏的身影忽然出现在院内,上前看着屋内沉声问道。
宋淞摇头,眼神同样焦急的看向屋内。
就在两人焦灼的时候,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伴随着那道欣长如谪仙的身影走出来,宋淞两人的眼睛瞬间瞪得犹如铜铃,纷纷以为自己见鬼了般揉了揉眼睛。
夜云肆的唇色依旧毫无血色,但脸上的冷意和眼底的寒霜足以证明他是恢复了些许。
他面容依旧矜冷,但眼底肆虐的冷意悄然溢出,不动声色扯了扯唇。
“中了那轩辕齐的陷阱,倒是本侯轻敌了。”他伸出纤细的手指,夹住如丝线般的青丝。
下一瞬,青丝便在他手中化为灰烬。
好一个轩辕齐,竟然能勾结到那种人物,为的就是要制他于死地,还真是下了血本。
昨日,他刚随着晋元帝进了青云宫便察觉到屋内似有异香。
只是,当时房间呈密闭状态,只有他和晋元帝还有轩辕齐三人。
在皇宫,轩辕齐也没有胆大包天到敢在宫里弑父,他只稍许警觉便不以为然。
不料,这宫里还当真有第四人的存在,并且那人的屏气功夫竟可以连他
都瞒过去,足可以见是他大意轻敌了。
而且从他进屋到出来,晋元帝都没有表现出任何一丝异常的神情,对他的态度也一如往常并无变化。
唯一有异的,就是在中途时他瞧见了满脸喜色闯进来的顾霓裳。
很明显,她脸上的表情有些意外,像是没想到他和晋元帝还在这里,连忙小声请罪后便退出去了。
仅是这细微的举动,便让他察觉端倪。
本想第一时间去寻戚未央,但已经迟了。
在步入青云宫的那一刻起,他就中了陷阱。
心口处传来的剧痛感令他内力迅速流失,根本没给他多少思考的时间那股痛意便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
瞬息之内,他便将信号传递给在外等候的宋淞。
他必须要立刻回府,否则一旦倒在宫中就会顺了某些人的心愿,届时一旦他被囚禁宫中养病的消息传出去,原本还在观望的朝内大臣们一定会立刻倒戈向轩辕齐那边。
等到事态渐渐不可控后,就算他出了宫也只会面临一堆麻烦。
所以,他不能表现出任何异样,强撑着回到了武安侯府后甚至只来得及吩咐出一句让人在府中等着戚未央便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