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说着，那嬷嬷忍不住啐了一口，语气愈发尖酸刻薄，“还做晋王妃的梦呢，陛下已经下旨改封你为侧妃，侧妃明白吗？区区一个妾室也敢在这撒野？”
顾霓裳伸出的手指止不住的颤抖，脸色憋得涨红愣是没有再憋出一个字。
倒是戚老夫人看不下去了，到底顾霓裳也是她疼爱多年的外孙女，看在她已经过世女儿的份上还是站了出来。
“两位嬷嬷不知怎么称呼？”
看见戚老夫人一身打扮贵气无比，两人也大概猜出了她的身份。
其中叫嚣的最狠的那位嬷嬷扬眉回道：“老奴本家姓杨，乃是晋王府的家生仆，后面这位是桂嬷嬷，给戚老夫人行礼了。”
看见杨嬷嬷极为敷衍的礼数，戚老夫人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
区区奴才，这气势都快凌驾她这个老婆子之上了，奈何人家是晋王殿下的奶妈子，戚老夫人就算想要帮顾霓裳说上两句也不得不碍着晋王的面子。
见戚老夫人住了嘴，杨嬷嬷的态度越发嚣张，揭开那面红绸才看清，那盘上躺着的赫然是一套妾室出嫁时所穿的粉红色嫁衣。
顾霓裳的眼里总算是出现了一抹惊
恐，不住的摇头往后退着，“我不要穿这嫁衣，我不是妾，是晋王殿下亲口允诺我要娶我为正妻的，不会的……”
此刻的顾霓裳已经开始有些语无伦次了起来，但杨嬷嬷岂会给她挣扎的机会，抓着她的胳膊就像是拎小鸡仔似的强行将衣服给她套了上去。
鞭炮声起，杨嬷嬷厌恶的丢给她一块粉色盖头道：“烦请顾姑娘还是动作麻利些，省的误了吉时陛下怪罪。”
顾霓裳失魂落魄的坐在那儿，任由杨桂两位嬷嬷架着她出了府。
想象中的八抬大轿也没有出现，停在靖国公府外的只有一顶又小又旧的轿子，前后仅有两个轿夫等在那儿。
“咍。”
戚老夫人只扫了一眼便觉得丢人，借着身子不适的由头命翠荷扶她回屋去了。
偌大的靖国公府，除了此刻倚在门框上一脸看热闹的戚未央和夜云肆之外，再无一人送嫁。
府门上挂满的红绸如今还在，但却更显的顾霓裳可笑而凄凉。
杨嬷嬷见顾霓裳不动，猛地推搡了一下她的肩膀骂道：“还不走？还想等着晋王殿下来接亲不成？”
若说没出府前的顾霓裳还抱有了最后一丝希望，那么
在看到冷冷清清的府门外并无晋王殿下身影时，她的自尊和期待便彻底化为了泡影。
这莫大的屈辱感令顾霓裳再也忍不住一把掀开了盖头，恶狠狠的瞪着府门口的两人怨毒道：“你别得意，迟早有一天我一定会把这份屈辱还给你！”
杨嬷嬷虽然跋扈，但是也分人，比如此刻正冷着脸矗立在靖国公府外的夜云肆。
开玩笑，这可是武安侯，惹恼了他今日谁都别想活着离开，杨嬷嬷不禁缩了缩脖子将怒气都撒到了顾霓裳头上，手上用力推搡着她进了轿子，口中还不断骂骂咧咧道：“贱蹄子，还没嫁进府就给晋王殿下找麻烦！”
随着杨嬷嬷的骂声渐小，那顶小破轿子也慢慢消失在了戚未央的视野之中。
本该普天同庆的大日子就这么潦草的收了场，戚老夫人自觉颜面扫地一连数日都闭门谢客。
听说给顾霓裳的羞辱还不仅仅是在靖国公府强行换下嫁衣，在进入晋王府大门的时候她执意要从正门入，而杨嬷嬷声称妾室只能走偏门死活拦着不让。
结果当日不仅误了拜堂的时辰，晋王殿下甚至连面都没露一个，也许是觉得丢脸，就连顾
霓裳也是直接被送进了房中候着，满堂宾客等了个寂寞。
好在最后轩辕齐看在这是晋元帝赐婚的份上出来敬了酒，否则的话这场婚宴连个主角都看不到，传出去还不知道要被人耻笑到何等地步呢。
夜深。
顾霓裳枯坐在床榻边上仿佛丢了魂，房中虽燃着一对红烛，但也只是最普通的那种……
若是正室此刻定是要燃上一对龙凤蜡烛直至天明的。
她本该也有如此待遇，都是因为戚未央那个贱人。
忽的，门口处传来轻响，轩辕齐阴沉着一张脸走了进来，看见榻上那个穿着粉色嫁衣的人眼底的暗色越来越深。
而顾霓裳憋了一整日的委屈在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后泪水彻底决堤，轩辕齐掀开盖头看到的便是她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
心头的烦躁之意渐起，轩辕齐冷声道：“今日是你与本王的大喜之日，哭什么？”
听见轩辕齐不带丝毫温度的语气，顾霓裳心头骤然一惊，什么时候晋王殿下对她的耐心竟然少到至此。
“晋王殿下。”顾霓裳娇柔的声音响起，水雾般的眸子委屈的看向轩辕齐，眉宇间满是化不开的愁雾。
轩辕齐本就因
为这场婚事的潦草而感到屈辱，再加上今日又被晋元帝告知顾霓裳暗中毒害了其余赐给他的女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虽然说轩辕齐心中只有顾霓裳一人，但不代表他这辈子就会守着她一个人过日子，尤其是在这储君未立的敏感时期。
若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