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戚老夫人心中也清楚,这婚事是晋元帝亲口御赐,要想圣意转圜凭她一个老婆子是不可能了,她只能将希望全都寄托在大房身上。
毕竟大房驻守边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晋元帝说不定会看在这个份上收回旨意。
戚长风心中不禁冷笑,这戚老夫人当真是老糊涂了,都到了如今这步竟还奢望着能推掉这桩婚事。
不过戚长风虽然心里如明镜,但却并不准备向戚老夫人解释其中利弊,毕竟他比任何人都要希望戚未央与那个武安侯的婚事作废。
沉默了许久,戚老夫人闭了闭眼露出一抹疲态,“罢了,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
说完,戚老夫人抬手示意翠荷过来搀扶自己进屋,就这么丢下一大屋子心思各异的人。
这场谈话最终已潦草收尾,直至无人处,秦氏才倏地转过身给了戚长风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吓了戚怀玉一跳,连忙左右看了眼低声道:“娘!你这是做什么?”
戚怀玉不明所以,平日里娘最疼爱的就是哥哥,怎么今日会突然对他动手。
“你先回去!”秦氏看都没有看戚怀玉一眼,只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
戚怀玉张了张口想要劝说几句,但在接触到秦氏含着怒意的双眼时胆怯的缩了缩脖子。
她和哥哥最怕的就是娘亲动怒,别看秦氏平日里一副老好人的模样,但要是触到她的逆鳞简直比戚老夫人发怒还要可怕。
戚怀玉犹豫的看了眼戚长风,心里虽然担心他受到责骂,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顺着秦氏比较好。
一步三回头,直到戚怀玉的身影消失不见秦氏的脸上才浮起一抹郁色,紧紧盯着戚长风沉声道:“你可知错?”
但戚长风却没有露出丝毫意外的神情,只是恭顺道:“是,儿子知错。”
秦氏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复杂起来,低叹一声走上前抚上了戚长风的侧脸,“说说看,错哪儿了?”
“儿子不该出头与祖母说那番话。”
秦氏的眸光渐渐幽深,晦暗的看着戚长风许久没有再开口。
她这个儿子的心思向来难以捉摸,如今更是让她越来越看不透了。
就像今日,他明知道不该在长辈说话的时候开口却还是那么做了,其原因秦氏甚至不敢深想,只好在心里默默祈祷最好别是她想的那般。
“你要记住,你们与戚未央
都出自戚府的嫡系血脉,但这并不代表你们的心也要靠在一起。”
“大房如今虽为了保全府上荣耀远在边疆,但说不准哪日就会重得圣心,若真到了那一日,咱三房可就永无出头之日了!”秦氏这番话可谓是语重心长。
但戚长风收在袖中的手却是倏地缩紧,“是,儿子知道了。”
见自家儿子这般乖巧,秦氏以为他是将自己的话都听了进去,这才欣慰的点了点头。
“娘今日动手打你,你怪娘吗?”
戚长风摇了摇头:“不会。”
“那就好,回去吧,以后不管你祖母准备如何对待戚未央,你和怀玉都不要再管。”
秦氏说完便拐弯回了自己的院子,剩下戚长风站在阴影处,面色仿佛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戚未央。
她如今似乎变得更加夺目,但正因为这点却让戚长风心里的阴暗如杂草般疯涨。
秦氏话中的深意他怎能听不出来,但嫡系血脉又怎样,只要能将她留在身边,哪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他也要这么做!
……
…………
昼夜的温度相差的越来越大,转眼间那茶苑里的梨树都已经凋零的差不多,只剩几片零星
的黄叶还摇摇欲坠的挂在枝头上。
这期间晋元帝曾下旨让戚未央进宫一趟,不用多说,是娴妃的意思。
当戚未央看见那个睡在襁褓中的可爱婴孩时,眉眼中的温柔几乎满的都快要溢出来。
“姑姑可想好给表弟取什么小名儿了?”戚未央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抚摸了一下他的小手。
柔嫩无比的触感让人心都软了,导致戚未央越发喜爱这个孩子,恨不得想要上手抱上一抱。
两世加起来她的年纪也不算小了,有些母爱泛滥自然是情理之中。
娴妃看出戚未央的爱不释手,不禁掩唇笑了笑,“还没有来得及取,央儿可是想到了好名字?”
戚未央看着木床里正闭着眼吃手的轩辕赐,眸光凝滞了片刻开口道:“不如唤作阿泽?”
“泽主为祥瑞恩泽之意,央儿这字取得不错,阿泽,喜欢阿姐给你取得这个小名儿吗?”
娴妃语气轻柔的逗弄着小床里的人儿,说来也巧,就在听到阿泽这个名字的时候原本还在熟睡的阿泽突然咯咯笑了起来。
这温馨的一幕让戚未央的眸底闪过片刻怔忪,她这辈子是不配拥有这样的幸福了,只希望
姑姑能够过的开心快乐就好。
等到阿泽再度睡熟后,戚未央才正了神色握住娴妃的手道:“虽然姑姑已经度过了生产那道难关,但表弟如今尚在襁褓之中,只怕宫里有人还会藏在暗处伺机而动,姑姑一定要小心防备,万不能轻易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