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那丫头也太不懂事了些,儿媳一会儿就去未央阁帮母亲说说她。”
闻言,戚老夫人的眉心动了动,她身为长辈自然不好拉下脸面,但若沈氏愿意去也未尝不是个好法子。
许是认为沈氏是个识趣的,戚老夫人不虞的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些,冷淡的哼出一声算是回应了。
沈氏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暗暗骂了句老虔婆。
明明就是气恼戚未央不来觉得丢了面子,眼下她都将这事揽下来了,这老货还是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
“对了,母亲可还记得未央她娘留下来的嫁妆?”
弯子绕的差不多了,沈氏这才装作不经意的提起此事,戚老夫人只闭着眼嗯了声。
沈氏的手上动作一顿,随后作出为难的模样叹气道:“这些年咱们靖国公府虽然表面风光,但内里一大家子需要养活早就入不敷出了,国辉没有官职在身自然也没有俸禄,单凭三弟一人实在难以支撑平衡。”
听到这,戚老夫人忽的睁开双眼,那双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语气晦暗道:“二房家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就算靖国公府这些年确实过的紧巴巴的,但戚老夫
人的陪嫁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用来养活这一大家子也并非难事,可听沈氏的意思,明显她是有别的目的。
果然,沈氏紧接着便提到了家中账目的事儿,再然后又是东拉西扯的说了一大堆废话。
戚老夫人听不下去了,一把拂开沈氏的手沉声道:“所以大房的嫁妆,你挪用到府里公账上了?”
沈氏的笑容变得有些牵强,有些干巴的开口道:“这也并非儿媳所愿,只是前些年国辉一直流连于青楼赌坊,花出去不少银子。”
说着,沈氏小心的打量了眼戚老夫人的脸色,连忙接着道:“那些人可都是地皮流氓之辈,说若是国辉还不上,就,就要打断他一条腿。”
戚老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死死瞪着沈氏骂道:“若是你这个媳妇称心,辉儿又岂会不愿意回府,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这泼辣的性子!”
老货。
沈氏垂下头掩去眸底的怨恨,戚国辉自个放浪形骸她是半个字都不提,现在竟还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她的头上来。
难不成是她拉着戚国辉出去找乐子赌骰子的吗!?
但这些话沈氏也只敢放在心里说,当着戚老
夫人的面却连个屁都不敢放,毕竟那些嫁妆到底有多少是进了她的口袋里她比谁都清楚。
说到底,沈氏还是有些心虚了。
戚老夫人看见沈氏那副德行就感到气闷,不耐烦的摆手呵斥道:“靖国公府还没有沦落到要靠着一个死了的女人嫁妆过活,你自个办的事自个想法子擦屁股,别指望老身能帮你平掉那些窟窿!”
“还有,戚未央那边抓紧过去,出去吧。”
沈氏就这么被赶了出来,不仅目的没达到反而还惹了一身腥。
去未央阁。
这不是上赶着将脸送到戚未央跟前给她打去吗?
沈氏恨恨的看着翠竹苑的牌匾,这老东西既然如此不仁不义,那就别怪她下手无情了。
反正嫁妆她是不可能全数拿的出来了,要死大家一起死,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未央阁。
夏樱看了眼外面的日头,再看看床榻纱帐后面若隐若现的鼓包,不由得有些焦急的来回踱步。
这才回府小姐就睡到了这个时辰,也不知道戚老夫人那边会闹成什么样,别的倒是不怕,就怕戚老夫人会动怒追究下来。
毕竟戚老夫人如今还是这靖国公府里名正言顺的当家
主母,虽然管家权在二房的手上,但要真有点什么事还是得戚老夫人点头才可。
“咕咕。”
窗台上突然落下一只雪白的鸽子,那细长的小腿上似乎还绑着什么东西。
夏樱面色一变,确认屋里没有其他下人后才连忙跑过去将鸽子腿上的密信取了下来。
“小”
正准备去喊戚未央起身,却不想后者已经掀开纱帐坐起来了。
看到戚未央清醒的双眸,夏樱不禁有些讶异,莫非小姐早就醒了?
夏樱猜的没错,戚未央是早就醒了,但就是不愿起来,后面几日还不定能不能睡个安稳觉呢,也就回来第一日还能趁着杀她们个措手不及而落得几分清闲。
看到戚未央伸出的手,夏樱随即反应过来将密信递了过去。
嗯。
夜云肆写来的,看样子他已经猜到她会回靖国公府了,否则不会直接让信鸽飞到这里来。
密信上的内容也很简短,十日归期。
也就是说,西北那边的事儿应该调查的差不多了,所以最多十日他就能够赶回京城。
这样一来她这边也得加快些动作了,总得赶在爹爹回来之前将这乌烟瘴气的靖国公府勉强肃
清几分,好歹能入眼不是?
“哎呦,二婶听说未央丫头回来啦?”
这大嗓门一听便知道是沈氏,戚未央不动神色的将密信收入袖中,快速翻身又重新趟回了床上。
夏樱被戚未央这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