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落在轩辕齐的眼里也是这么觉得，所以当顾霓裳看到他手里几乎快被捏碎了的酒盏时立刻不动声色的握住了他的手，故作体贴道：“倒酒的事情还是让妾身来吧。”
顾霓裳的声音虽不大却也不小，正正好好能够让殿内所有人都听得清楚，晋元帝当即就扭转了视线落到了他二人身上。
当看到顾霓裳的身子几乎要贴在轩辕齐胳膊上时，晋元帝的眸光略沉，语气莫名的悠然道：“当初若不是造化弄人，未央该是朕的儿媳妇了才是。”
此言一出，场内两人的周身气势瞬间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轩辕齐自不必说，他那双多情的桃花眸中此刻充斥着滔天的恨意，就是不知他这恨到底有几分是因为真正惋惜失去了挚爱之人，还是说是因为失去了一个定国将军的岳父以及能够带给他的利益。
而夜云肆，表面上虽八风不动，但戚未央却感觉到他抓着自己的手陡然用力，这力道箍的她的手腕都要断了。
“夜云肆。”戚未央小声咬牙道。
倏地。
手腕上的那只手挪开，看似不经意的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但实际暗藏在盏下的面容上
则写满了肃杀之意。
瞧见好半晌都没人应声，晋元帝才干笑了两声，“朕多喝了几杯有些糊涂了，但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朕也是将未央视作亲闺女才会如此说，武安侯可不要多想。”
夜云肆缓缓放下茶盏，起身将手并在身前行了一礼道：“过程与否对臣来说不是最重要的。”
说着，夜云肆夹杂着淡淡胁迫气息的眼神便落到了轩辕齐的身上，一字一句道：“最重要的，是结果不是吗？”
“你！”轩辕齐的手倏地握紧，手背上的青筋更是因为用力而往外直蹦。
顾霓裳虽也恼恨夜云肆会如此袒护戚未央，但在晋元帝面前，她必须要时时刻刻保持警惕，定不能让他看出丝毫的破绽。
所以，在轩辕齐准备暴怒而起的一瞬间，顾霓裳装作失手打翻了茶盏，滚烫的茶水顿时烫红了她的手指。
“王爷。”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轩辕齐硬生生压下了胸口处翻腾的怒火。
发现晋元帝正一脸深沉的看着他，轩辕齐的心下意识的一抖，方才那点子火气瞬间烟消云散。
要不是顾霓裳此举，恐怕他就会在晋元帝跟前失了礼，届时若被父
皇发现他还没有忘掉戚未央定会对他失望透顶。
毕竟当初他与戚未央的婚事就是他自己一手作掉的，如今如愿娶了顾霓裳，他若再表现出不耐来，只怕他这个朝三暮四的名声一旦传出去，那皇位与他就更加无缘了。
低头看向顾霓裳，饶是轩辕齐再不愿也只能装作体贴的模样沉声问道：“没事吧？”
顾霓裳红着眼眶摇了摇头，“只要有王爷的关怀，霓裳就不痛了。”
呕。
戚未央默默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这两人是来膈应谁的，分明私下里已经闹的不可开交，偏偏还要在晋元帝跟前树牌坊。
看见轩辕齐二人如胶似漆的模样，晋元帝虽眼底有暗色，但到底还是撇开了视线没有发作。
就在戚未央静静地看着顾霓裳还能作出什么花儿来时，桌面上突然出现一只修长的指节，指尖放入茶盏中轻点了下，随后桌上便出现带着水渍的笔画。
‘冲喜’，戚未央皱着眉仔细看了片刻才发现桌上的字迹写的是什么，下一瞬便借着拿茶壶的动作用袖子不着痕迹的擦拭去了。
随着茶香四溢，夜云肆眼底似染着笑意道：“多谢夫人。”
戚
未央一愣，余光却察觉出两道灼热的视线正紧紧黏在她的身上，不必想也知道是谁。
转念间，戚未央将茶壶放在一侧，杏眸似盛满了羞怯的水光挽住了夜云肆的手臂将头靠了上去。
就在转头的刹那，戚未央对上了轩辕齐那双气急败坏的眸子，略带几分得意的挑了挑眉向他示威。
既然夜云肆有心要帮着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她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不过……
戚未央渐渐敛下了眉眼遮住了眸底的冷意，冲喜，难怪今日她瞧着晋元帝的脸色十分红润，连说话笑声都仿似中气十足的样子。
原先戚未央还以为是这几日晋元帝又召见了夜云肆，故而今日是服了丹药的缘故。
却不想，晋元帝竟将她这场婚事看作是冲喜了吗？
戚未央唇角的弧度微冷，索性装作有了醉意靠在夜云肆的肩膀上以此避免一些麻烦。
而轩辕齐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晋元帝向他质问发怒的一幕，看着夜云肆的眼神就开始变得犹疑起来。
难道说大婚那日的刺杀，夜云肆并没有向晋元帝告状？
不——
轩辕齐微微眯起双眼，他才不相信夜云肆能有
这么好心，估计是到眼下还没有找到切实的证据。
所以，就算夜云肆想要说，也没办法证明那些刺客是他府中派出去的。
一想到此，刚刚看见夜云肆称呼戚未央一事所带来的郁结也就淡淡散去了些。
场内气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