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个可能,这几日夜云肆周身一直散发着冰冷的骇人气息在顷刻间便有了退散的迹象。
并排坐下后,夜云肆才冷声对外吩咐道:“出发。”
宋淞不敢耽误,连忙一挥马鞭就驾着马车往宫里赶去,路上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因为这两人闹别扭的事情在武安侯府中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当宋淞看到戚未央的那一刻眼里也染上了惊诧的光。
毕竟旁的下人可能不知,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的又有谁不知道自家主母的性子,那真是与侯爷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都是一样的倔,比牛都倔!
所以今日看到如此反常的状态,宋淞便敏锐的察觉到了此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当差也就愈发小心了起来。
马车里很是寂静,夜云肆本来稍有好转的心情随着戚未央的一路沉默顿时又渐渐沉了下去。
一路无言,直到进了宫,戚未央才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但是对象却不是夜云肆,而是对着外面赶车的宋淞说道:“先去一趟咸云宫。”
“是。”宋淞恭敬的声音自外传来。
谁知,夜云肆好看的眉眼顿时染上了风暴,大掌死死的捏成拳,
声色不虞:“本侯还要赶着去上早朝,去咸云宫就会耽误了早朝的时辰,既然你这么想送你就滚下车自己送去。”
外面的宋淞浑身一颤,听出自家侯爷语气中的戾气浓郁,当即便苦着脸不敢作声了。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夫人的话他不敢不听,可侯爷的命令他更是不敢违抗啊。
这眼看着马车就要行驶到岔口了,宋淞的手心里面直冒汗,只好先将马车停了下来等在原地,内心祈求着里面两位祖宗别再闹下去了。
戚未央紧抿着唇,反正都已经送到这了,剩下那点路大不了她就自己走过去便是。
思及此,戚未央也不想与某些人继续僵持下去,起身就欲掀开车帘。
不想,就在经过夜云肆身前的一瞬,她的手腕却被猛地一扯,脚下踉跄便跌入了个充满着寒凉之气的怀抱。
“戚未央,本侯想要等你先低个头就那么难?”夜云肆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挤出来的这句话。
他就不明白了,从前这她不是跟个泥鳅一样滑溜吗?
向来都是能屈能伸的她,怎的与他成婚之后就完全变了一个性子。
殊不知,夜云肆自以为算是先低头开口的一句话
,却是彻底引燃了戚未央心底的怒气。
她勾唇冷笑:“侯爷说的对,我就是这样一个斤斤计较且不知低头的倔性子,怎么侯爷竟到今日才发现吗?”
戚未央侧过脸迎着轩辕齐微恼的双眸看去,语气十分平静。
其实她根本不是这种会为一点小事就赌气冷战的人,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一想到那日夜云肆因为大师兄的事对她说出的那番话,她就抑制不住的感到生气,也不知道是气他无理取闹,还是气他对自己不信任。
自重生以来的每一日,她都是活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更是为了能够抱上他这株大腿心思算尽,多少次冒着生命危险就为与他扯上剪不断的利益纠葛。
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他当真以为自己容易吗?
大师兄是她看破了这凉薄世间后剩下的唯一一点温暖,她只是想要找到他与之相认,确定他到底为什么要帮助轩辕齐仅此而已。
可就算是这样夜云肆也不允许,甚至认为她与大师兄之间有那等龌龊之事,这才是让戚未央气恼至今的最重要的一点。
今日她主动在马车上等他,虽明面上是说不想走路,但其
实这已经算是她的退步了。
只要夜云肆能够认识到上次的话是他说的不对,她也就准备将这一篇给揭过去算了。
谁能想到,她不开口夜云肆也就像是嘴巴被黏住了一样,可是一开口就能将她气的半死。
不送就不送,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要是再想着低一次头她就不叫戚未央!
因为生气,戚未央的手指有些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起来,那双圆润的杏眸也浮起了点点绯色。
“……”
这么看着她,夜云肆冷硬的心口便是莫名软了下去,但耳边传来她毫不认输的话语顿时又紧皱起眉头。
半晌,夜云肆倏地松开了戚未央的手腕,看着她直接下了马车。
外面的宋淞见到只有戚未央一个人出来,当即便有些发蒙的呐呐道:“夫人,你这是要去哪儿?”
戚未央还没出声,就听到马车里面一个冰冷到极点的声音传出来。
“让她走,去昭华殿。”
好好好。
戚未央气的转身就走,丝毫不理会宋淞的呼喊。
看着戚未央的身影渐渐走远,宋淞苦着脸小心说道:“侯爷,夫人真的走了,您真不打算去送送吗?这宫里如今不知道有多少人都
在暗处盯着咱们武安侯府,若是发现夫人落单,只怕会对夫人下手。”
马车里寂静无声,就在宋淞以为不会得到夜云肆的指示后准备甩鞭的时候,身下坐着的板子却是轻摇了一瞬便没了动静。
“侯